“哦,還真是啊?”
紂厲冷笑一聲,輕而易舉的躲開了攻擊,飛在空中,而身後那數以萬計的飛劍緊跟其後,可見玄凌殺心極重。
但是他不慌不忙,依舊在那笑着說:“本座記得你將正劍閣在五千年前,發揚到第一大派。但是被我族攻破後,勢力一落千丈。”
“沒想到又創立了倉華派?不得不說,本座挺佩服你的,能連創如此輝煌,屬實難得。”
“你也算是,本座同代的對手了。”
“魔頭你閉嘴!!”玄凌暴躁如雷,他被揭開了內心藏匿千年的傷疤,瞬間靈氣暴亂,一時間沒控制住,掀飛了地面上所有人,包括弟子們。
紂厲停在半空中,他所在的一片領域,漸漸變成了黑色,濃郁的魔氣化成一顆顆魔頭的樣子,吞噬着飛來的劍氣。
而他還慢條斯理的講着:“本座可算知道你的恨意爲什麼這麼重了。你經歷過滅門?當初本座可是差點將正劍閣給滅了的,你該感謝秦奉羽,不然不會有你苟命的這一日。”
見玄凌情緒依舊是憤怒,但還是差點什麼。
紂厲又回想了一下,瞭然道:“本座知道了,你最大的恨意就是……”
“本座殺了你的妻子,當時她還懷着孕吧?”
“真可惜。本座不會對老弱婦孺之類的人羣動手。但她卻挺着肚子擋下了你的致命一擊,那一擊,可是直接打在了肚子上啊……”
“閉嘴閉嘴閉嘴——!!!”玄凌歇斯底里的吼着,他雙手捂着腦袋,嗡鳴不斷,腦袋不斷的回想起妻子死時的畫面。
紂厲冷哼着:“要是那個孩子出生了,恐怕都要怨你了。非死即傷的種,活着也是痛苦。”
他聲音突然陰冷下來,“若是你當初不那麼急功近利,着急剷除魔族人,本座何至於對修仙界開戰?”
“本座對於一往情深的人,一向寬容。”
…
幾千年前。
“不!!——”
紂厲當時梳着凌厲的高馬尾,面貌略顯年輕,與秦時堇的面容相似極高,身穿黑色魔甲,見狀收回來了手,眉頭緊蹙着,臉色沉重。
只見玄凌那時頭髮還沒有全白,他渾身是血的抱着一個女子,她臉色痛苦至極,捂着肚子慘叫着,血不斷的流淌而下。
“夫人夫人…你怎麼衝出來了!不是叫你在結界裏好好躲着嗎……”
夫人衝着紂厲,卑微懇求:“別殺我夫君…求你別殺他……”
玄凌失魂落魄的吼着:“魔頭我不會放過你的!你們魔族一定不會有好下場,我今日在此立誓,勢必剷除你們所有魔族——一個不落!”
紂厲眯了眯眼,還不等他說什麼,突然一道極致的火符攻擊了過來,他當即閃身躲開。
地面被擊碎一大片磚瓦,噴濺出火焰來。
秦奉羽踩着火雀鳥趕來,見到現在的慘狀,臉色蒼白一瞬,不敢置信的瞅着紂厲,嘴裏喃喃道:“這是你……乾的?”
最終他笑道:“你不是看到了?本座做的,需要通知你一聲?”
“不可饒恕……”秦奉羽深吸一口氣,眼裏冒出噴火的怒意,爆發出強大的靈氣攻擊了上去。
紂厲飛身離去,回頭冷笑道:“那就跟本座去別的地方打,免得傷了幾人,你還得心疼了?”
秦奉羽:“閉嘴!”
隨着二人爭鬥離去後,正劍閣恢復了寂靜,而也滿目狼瘡,但依舊能看出第一大派的氣勢恢宏。
而之後的正劍閣與其相比,更像是其中的一個小茅屋。
玄凌抱起夫人,惶恐的來到一個房間,將她放在牀上,去準備了藥浴。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她一直在藥浴裏度過時間,可是身體狀態還是不好,太差了。
夫人虛弱道:“我本就活不了的……你快去鎮守正劍閣吧……他們正需要你。”
玄凌已經許久沒有梳理自己了,顯得髒亂不已。他突然捧着一個金色的神相,赫然是聖恆帝!
他眼睛冒起希望的光芒,道:“求神,我求神救你!”
接着玄凌毫無尊嚴的跪在地上,三跪九叩,趴在地上,敬畏虔誠的喊着。
“神明!求您救救我的夫人!我願意建造高仗金相爲您供奉香火!求您救救我的夫人——”
因爲他是跪在地上,並沒有看到,神相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接着聽到一絲嘆息,隨後一道金光浮現,衝進了夫人的體內,頓時她的生機浮現了出來,她大驚失色:“真…真的!我感覺我不疼了,夫君!”
玄凌越發虔誠了,連忙叩謝神明大恩大德。
接着夫人每日泡着藥浴,但身子越發爽朗,不像是瀕死之人,突然有一天,她暴斃在了藥浴裏。
玄凌悲痛萬分,可是她的肚子裏的孩子卻動了,這是他絕望之間的一束光,他連忙將孩子取了出來,終於知道了夫人暴斃的原因。
原本這個嬰兒是活不下去了的,但因爲夫人母愛偉大,一直將生機轉移在他的身上,這才使他延續了生命。
可真的是這樣嗎?
玄凌查看了這個孩子的體質與脈搏,發現他的根骨極差,而且剛脫離母體後,他的生命力就迅速流失,他當即做出了決斷,那就是封印他。
並且起名,叫“餘恨”。
這時牆壁上浮現了金色的字體。
“本神很惋惜爾等遭遇,竟然令夫人已經做出了選擇,本神深表遺憾,也被其的愛意所打動。”
“所以本神特下神諭,賜這個孩子無上能力……不死身吧。”
有些人,活着就是痛苦。
比死了的痛苦,還要延續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