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次的失敗讓小女鬼口吐鮮血，身體愈發透明瞭。
棠頌也同樣無數次試圖從這具身體裏鑽出來，沒用。
不僅沒用，甚至還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與這具身體之間有一種粘連感，就好像在逐漸與之融合。
完蛋，回不去。
一人一鬼坐在沙發上，表情都很絕望。
“其實，我覺得你剛剛罵得挺好的。”沉默良久，小女鬼開口說話了。
手腕上的血跡已經凝固，留下了一道難看的血痂，襯得本就瑩白的皮膚更加透明瞭。
棠頌翻了個白眼兒，“還行吧。先不說這個，你還是跟我說說你打算怎麼辦吧。”
畢竟，嗯，原主就在旁邊飄着，她作爲“鳩佔鵲巢”的人，心裏始終有些不得勁兒。
“我也不知道啊。”低頭看了眼自己半透明的身體，小女鬼有些沮喪，又有些釋懷，“我都已經死了，還能怎麼辦？”
現在她倒是更想知道，是不是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傳說中的黑白無常來帶她走了。
棠頌：“…………”
唉～～
然而等了一整天，從天亮等到天黑，小女鬼也沒等來黑白無常接她，反而發現，只要自己離開身體超過十米遠，魂體就會變得極不穩定，隱隱有消散的危險。沒辦法，只能一直緊緊地貼着棠頌不敢走遠了。
黑白無常沒來，倒是黑心的經紀公司來了電話。
“棠頌你是不是有病？！”
經紀人慧姐的聲音中帶着幾分不加掩飾的怒氣，“誰讓你不經過公司允許就隨意開直播的，想被雪藏是不是？！”
“那你藏唄。”棠頌表示無所謂，反正原主都掛了，她纔不怵。
“！！！”慧姐住，“算了算了，算你運氣好，有個節目組打電話過來，邀請你上節目，合約我已經替你簽了，你別不識好歹。”
“還有節目邀請？”小女鬼有些遲疑，“爲什麼？”
她都被黑成這樣了，居然還會有節目組邀請？不可能吧。
“什麼節目？”棠頌問。
佔着原主的身體，總該是要幫她點兒什麼，所以棠頌便沒忙着拒絕。
“一個直播綜藝，棠頌這可是你唯一的機會了，你要再胡說八道地搞砸了，公司這邊你知道的！”
“哦，知道了。”棠頌往沙發上靠了靠，姿態慵懶，“時間，地點，還有誰一起，你去嗎？”
棠頌的問題換來了經紀人慧姐的一聲嗤笑，“怎麼，有點兒熱度就以爲自己行了？”
“你身爲經紀人都不帶藝人跑通告的？”棠頌反問了一句。
就你也配？
經紀人慧姐剛想說這句話，腦子裏就浮現出棠頌在直播間發癲的模樣，瞬間改了口，“明天早上七點我過來接你。”
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棠頌：“…………”
“你經紀人平時就這麼對你的？”
書上只輕描淡寫地帶過說經紀公司挺黑心，細節描寫倒沒多少。
其實是因爲她一直沒爲公司創造過價值，還拒絕潛規則，慧姐早就放棄她了，所以根本不管她。
再加上房卡事件的發生，要不是因爲有合約在，公司早就放棄她了。
但是私心裏小女鬼並不想把真實的原因告訴這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子。
“行吧。”棠頌哪裏不知道這小女鬼的處境，但是她不願意說，那就裝不知道好了。
“咱們現在也算是合作伙伴，在佔據你身體的這段時間裏，我會想辦法幫你儘快跟這個破公司解約。這樣萬一哪天咱倆又換回來了你也不至於還被這破公司壓榨。”
搞破壞這事兒對於棠頌來說是天生的，下河抓魚上房揭瓦什麼的可是她出生就自帶的技能。相信以她的能力，絕對能幫小女鬼在有限的時間裏讓公司迫不及待地同意解約並且不要違約金。
也算是對自己“鳩佔鵲巢”的補償了。
小女鬼瞪大了眼睛，“真的嗎？！”
看着自己那張熟悉的臉上迸發出自己從未見過的自信，小女鬼第一次覺得那張臉美得耀眼。
“我說話算話。”棠頌撩了撩頭髮，“我也不能一直叫你小女鬼，要不就叫你頌寶吧？”
她也叫棠頌，小女鬼也叫棠頌，她總不能對着一隻鬼叫自己的名字吧？
總感覺……跟招魂似的。
這小女鬼傻乎乎的跟個小寶器似的，叫頌寶挺合適。
小女鬼也沒反對，樂呵呵的就應了下來。
一人一鬼很快達成了協議，棠頌也以最快的速度接收了小女鬼，啊不，頌寶的一切。
看着手機上顯示的賬戶餘額，棠頌陷入了沉思。
她看書的時候就知道女主挺窮，畢竟錢都轉給了詹瑤楠那個“好媽媽”，但她沒想到，會這麼窮！
“你都不知道給自己留點兒壓箱底的錢啊？你是不是傻？！”
看着餘額顯示的兩百五十塊零二毛，棠頌再次恨鐵不成鋼。
真夠二百五，也夠二的。
她最窮的時候，卡上的餘額都得比小女鬼這餘額小數點往後一位……好吧，也窮。
“算了，罵你也沒用。”棠頌嘆了一口氣，當務之急還是先點個外賣吧。餓了。
於是等到點完外賣，頌寶的餘額就只剩下了一百六十六塊。
六啊。
頌寶小女鬼瑟瑟發抖，又不敢開口反對，畢竟她死都死了，反對也無效。
“對了，我記得你不是拍了好幾部戲嗎？按理說應該還是有粉絲的吧？”小透明要想起來，各種營業也少不了。穿過來要啥沒啥，她只能自己上了。
所幸以前她也是個衝浪達人，玩兒網絡那一套也算是信手拈來。
頌寶搖搖頭，又點點頭，“我微博有一萬粉，其中一大半都是當初公司買的殭屍粉，剩下的都是來罵我的……”
“哇哦～真棒！”
新手號呢。
“…………”
這樣也挺好，至少她突然性格大變什麼的也不會有粉絲質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