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是診斷書，一會兒是檢查單，一會兒又是大段大段的認錯求原諒的文字。
綠得發亮。
她一點兒也不想看。
倒是頌寶，接受了自己是紙片人的事實之後整隻鬼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樣了，看着那些圖片和文字，甚至有種在看傳記的感覺。
“那咱們應該怎麼戳穿她的真面目？”
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了，頌寶現在再看詹瑤楠，早已沒了那些說不清的情分。這會兒這麼關心她，卻是因爲不想棠頌被她不要臉的做派給連累到。
“v我50，我立馬給你私家定製復仇計劃。”
頌寶：“…………”
…………
“頌姐，給你買早餐來了～”
何織織的聲音從玄關傳來，換掉鞋子後就走到臥室外面敲了敲門。
等到門打開，棠頌的樣子差點兒沒嚇到她。
“頌寶……姐，你沒事兒吧？”
差點兒又喊錯了。
這雞窩頭，這黑眼圈，這快掉到肚臍眼兒的眼袋……忒嚇人了點兒。
棠頌揉了揉頭髮，“我有事！夢裏的泡麪才喫到一半，你賠我。”
一邊說，一邊毫無形象地打了個哈欠。
何織織弱弱地瞪了她一眼，“慧姐讓我打電話問問你打算怎麼處理來着，我覺得還是得來看看你纔行。”
幸好她來了，不然還不知道她要逃避多久。
督促着棠頌洗漱完畢，又將人按在餐桌旁，盯着人喫上早餐後，何織織才說起自己過來的目的——
“慧姐的意思是讓你和阿姨多聯繫，最好是秀一波母女情深破掉輿論。”
這是目前應對輿論最好的處理方式了。
棠頌撇嘴，“其實主要是公司不願意放棄這波熱度吧？”
畢竟要是運作的好了，公司又能繼續壓榨她了。
“頌姐，”何織織故作成熟地嘆了口氣，“寶，擁有熱度不好嗎？這樣你才能……”
“打住打住，我可不想擁有熱度。”
當明星什麼的，還要時刻注意言行舉止，像她這種三分鐘憋不出一個正經屁的人，就算是擁有了熱度，也是分分鐘被黑的節奏。
更別說這娛樂圈裏還有一個溫倚雲暗戳戳地下黑手。
保命要緊。
她可不想穿進一本書裏還能把紙片人給惹急了，到時候被嘎了可就真回不去了。
“可是娛樂圈是最賺錢的地方了，頌姐，你不是還要還債？要是退出了，你上哪兒賺錢去，賣八百年奶茶？”
棠頌：”！！！”
說好了破產欠的債已經還完了的呢？
面對棠頌猶如實質的眼神，頌寶吞了吞口水，“賺的錢公司抽八成……家裏欠了八千萬，我已經還了五百六十八萬了……”
“你不是看過書，都知道的嗎？”
輪到棠頌無語了。
瑪德，大意了。
她只記得原主身上揹着債，忘了這個債有多少來着。
也就是說，即便是解約的時候公司不要那六千萬的違約金，她身上都還繼承着小女鬼家裏破產的八千萬債。
噢不，還剩七千四百三十二萬。
呸，有個屁的區別啊！
(╯‵□′)╯︵┻━┻
她倒是覺得，棠頌真的適合娛樂圈。
“我可謝謝你啊！”棠頌現在只覺得自己是個大冤種。
以前的她雖然窮，但好歹無債一身輕。
現在。
馬德，死了算了。
“你在說什麼呢？”見棠頌對着牆壁擲地有聲地說謝謝，何織織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想起了公司裏的傳言。
頌姐她……該不會真的壓力太大，精神出問題了吧？
“我說，我愛娛樂圈，娛樂圈愛我。”
“啊？”何織織困惑了。
“我愛錢，錢愛我，錢從四面八方來！”
“啊？”
“啊什麼啊，豆漿給我一下，你姐姐我快噎死了！等我喫完了就解決這事兒。”
“哦哦～”
何織織本來還準備了長篇大論，什麼母女沒有隔夜仇啊，什麼藝人一定要愛惜自己的羽毛啊，要學會適當的妥協才能在娛樂圈走得更遠啊，沒想到一句都沒用上。
“對了！”棠頌喫着早餐，突然想起個事兒，將手機撈過來一頓操作——
“我給你發幾張圖片，你不是有個醫生朋友麼，讓他幫我出一份鑑定唄？”
何織織看了眼圖片，瞪大了眼睛，“頌寶，你懷疑她裝病啊？”
“自信點兒，把懷疑去掉。”
收好手機，何織織嚴肅點頭，“行，沒問題。”
確認人真的想通了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何織織這才鬆了一口氣。看着棠頌喫完早餐才離開。
之前她家頌姐在綜藝的迷惑發言真的讓她提心吊膽。
現在，人終於正常了，可喜可賀啊！
喫過早飯，棠頌在公寓無能狂怒了半天，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接受了自己現在債務纏身的現狀。
唉，看來，距離退出娛樂圈遙遙無期了。
不不不，不止遙遙無期。
估摸着按照現在的狀況，她得一輩子都在娛樂圈打工還債了。
這難道就是身爲社畜的悲哀嘛？
賺的每一分錢都不是自己的。
(?﹏?)
……
“走，搞事兒去。”隨便擼了個妝後，棠頌就帶着頌寶雄赳赳氣昂昂地出門了。
“去幹嘛啊？”
“去見你媽。”
要還債，就得儘快賺錢。要賺快錢，就只能待在娛樂圈。要待在娛樂圈賺錢，就必須有正面的熱度。
這個閉環棠頌還是挺清楚的。
唉！心累。
…………
與詹瑤楠很快就約好了見面的地點。
坐在對面的詹瑤楠看起來臉色的確有些憔悴，嘴脣也隱隱泛着白，看起來還真像是生病了的樣子。
“棠棠，媽媽沒想要你的錢，真的，我就是，就是……”
“打住打住，我原諒你了。”棠頌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喝了一口咖啡後放下杯子，淡淡地笑了笑。
“我相信爸爸的在天之靈也不希望我對你不聞不問，以後我會盡量多抽時間來看看你的。”
沒想到棠頌今天居然這麼好說話的詹瑤楠神色明顯一愣，轉而像是鬆了口氣，“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