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想不明白,世界上怎麼還有這種當媽的!
故意裝病賣慘博同情什麼的,也太噁心了。
當初頌姐剛剛簽約公司她就跟着了,可沒少跟詹瑤楠打交道。
頌姐被債主找上門,寄死老鼠潑油漆的那段日子,她也是見證者。
那個時候,這位詹大媽可是面兒都沒露一下的。
“晚上那是喫飯嗎?不,那是鴻門宴!咱得拿出女王的氣勢,光是氣場就壓得他們不敢說話纔行!”何織織正氣凜然,手上的美妝蛋都快被她捏變形了——
“咱們好不容易纔因爲綜藝火了,就是因爲她,你的口碑又沒了,不僅沒了,還遭全網抵制了,這口氣能忍嗎?不能!她還裝病來騙你,還搞輿論來抹黑你,要換了我,頭都給她擰掉!”
“嗯嗯,我覺得織織說得對!那羣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得把氣場拿出來!”頌寶也在一旁幫腔。
“是是是,你說的對,所以親愛的助理小姐,能把美妝蛋還給我嗎?畢竟挺貴的,我買不起新的了。”
————
正值下班高峯期,棠頌開着屬於頌寶的小吉利,已經被堵得沒了脾氣。
頌寶飄在副駕駛,看着車窗外的街景,思緒也不由地飄遠了。
爸爸還在世的時候,他們家的條件算是最好的,即便心生嫉妒,這羣人至少還維持着表面的客氣和尊敬。
自從公司破產爸爸去世,各路親戚的眼睛直接就長到了天上,就差把嫌棄兩個字明晃晃地掛在嘴上了。
若不是棠頌說爲了探清詹瑤楠到底想做什麼這個聚餐必須參加,她是一萬個不樂意見到那些人。
“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越離得近了,頌寶反而打起了退堂鼓。
那羣人一向什麼都往外說,這些年的經歷讓頌寶已經下意識的對他們形成了一種條件反射,一想起就覺得生理不適。
再一想到棠頌穿過來不僅繼承了她的黑料,還有鉅額債務,現在還多了一幫子吸血的親戚,頌寶心裏充滿了愧疚。
其實她根本不需要去面對的。
“回去幹啥?車子油費都已經出了,這會兒再打道回府,那不是血虧嗎?”
再怎麼着也得去把席喫個回本吶!
“可是他們,真的很……”
“頌寶你要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我更沒素質的人了。”
“…………”
棠頌嚼着口香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方向盤。
身爲月光族社畜,她空有駕照,一直沒摸過車。
沒想到現在穿了反而摸到了,嘿嘿。
如果沒有鉅額債務的話,這種小日子其實也還行。
胡思亂想間,開着小吉利的棠頌遠遠地終於看到了飯店的招牌。
等到停好車進到豪華包廂裏面,詹家這邊的親戚已經到齊了。門一開,熱鬧的氣氛撲面而來。
看上去倒是一片祥和。
“棠棠來了啊,快,快坐這兒來,就等你了!”
看到棠頌出現,二舅媽眼睛一亮,噌地就從椅子上彈起來肚子上的肥肉也跟着顫了顫,伸手就拉住了棠頌的胳膊,將人往她旁邊的空位上帶。
“二舅媽。”棠頌有些不適地動了動胳膊,沒掙得脫,只能任由她將自己拉過去按在了椅子上。
頌寶也緊跟着飄到了她身後挨着。
“媽。”
再旁邊坐着的,正是她那個伏地魔母親,詹瑤楠。
將棠頌按坐下之後,二舅媽楊綺雯屁股一扭,順勢也在她旁邊坐了下來,一張臉笑得滿是褶子,厚重的粉底搖搖欲墜——
“哎呀咱們家的大明星可算是回來了,現在想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被二舅媽楊綺雯脖子上的大金鍊子晃得有些眼花的棠頌略微尷尬地點點頭,同時心裏升起一股淡淡地羨慕——
大金鍊子,怎麼着也得值個兩三萬吧!
瑪德,都是她的錢!
嗯,頌寶的=她的。沒毛病。
書上寫過這二舅媽楊綺雯可是最嫌貧愛富的,頌寶家破產後,就屬她說話最難聽,做事最噁心了。
突然一下對她這麼熱情……非奸即盜啊。
而且這二舅舅家兩個人本身工作也不怎麼樣,從前日子寬裕那也是因爲頌寶那個“好媽媽”詹瑤楠私底下的各種接濟,現在居然都帶上了大金鍊子了……
棠頌不動聲色地瞟了眼旁邊衣着素淨的詹瑤楠。
得~看來即便是落魄了,詹瑤楠還是一如既往的弟控啊。
“別的不說,你二舅媽還挺愛炫耀。”
“那都是我的錢!”
看着二舅媽脖子上那金光閃閃的大金鍊子,頌寶氣的牙都要咬碎了。
就是因爲詹瑤楠說她生病了需要錢,家裏的債也需要還,所以她才辛辛苦苦的在娛樂圈演各種打醬油的角色賺錢,即便是被各種抹黑打壓,也從來不敢鬆懈。
結果倒好,她賺的血汗錢全部被詹瑤楠送給了她的好弟弟。
頌寶現在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印象中爸爸還在的時候就對她這種毫無底線的接濟頗有怨言,但是架不住每次一說這個事兒她就哭天搶地。所幸那個時候家裏還有點兒底子,爲了維繫家庭的穩定,所以爸爸最後也只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也不知道爸爸要是知道他不在了之後,詹瑤楠反而還變本加厲的想要從她的身上扣錢,會不會氣得從地底下直接爬起來。
越想越氣的頌寶終於憋不住了,倏地飄向二舅媽,伸手用力一扯——
只見二舅媽驚叫一聲,脖子上的金項鍊應聲而斷,粗壯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勒痕。
“誰扯我項鍊了?!”二舅媽手上拽着斷了的金項鍊怒氣衝衝。
“沒人啊,二舅媽,是不是你自己不小心扯到了啊?”
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已經飄回來的頌寶,棠頌嘻嘻一笑,“要我說啊,二舅媽你還是少戴這玩意兒的好。”
“這玩意兒啊,勒脖子。”
對上棠頌似笑非笑的眸子,二舅媽心裏一咯噔,緊緊拽着項鍊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