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只有荷花一個人在。
荷花:“彥祖,我已經到達瑁縣,你在何處,葛家莊現在怎麼樣了?”
林一也沒想到荷花這麼快就到了。
彥祖:“不清楚,但是聽說葛家莊已經派人將舉報信交到了越州知府手中,你一路過來可有看到府衙的官兵前去葛家莊?”
荷花:“你確定有人將舉報信交到了越州知府手中?我從越州過來的時候,官府沒有一點動靜,一路走來也沒有看見官兵。”
林一蹙了蹙眉,那個葛二郎果然有問題,果然儒家的望氣術不會騙人,這小子壓根就沒有去送信。
葛家莊的村民還被矇在鼓裏。
彥祖:“你先在瑁縣觀察縣衙的動靜,聽聞這夥賊寇人羣衆多,你一個人難免打草驚蛇,若是惹怒了他們,葛家莊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荷花:“既然如此,不如你也過來,咱們聯手。”
林一表示拒絕,我沒那個實力,而且,我現在也不想在新月閣內暴露身份。
彥祖:“等我趕到,恐怕葛家莊百姓已經糟了毒手。”
荷花:“好吧,這件事交給我了,我會小心行事的。”
結束對話之後,林一鬆了口氣,有荷花暗中幫助,如此一來就沒問題了,到時候荷花一出現,林一能夠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不知道林一的身份,這就很賺。
看着慕容君蘭尚在酣睡,林一心說這姑娘也是個硬骨頭,你開口說一句你想睡牀上不就好了,我一個大男人,難道會不把牀讓給你嗎?
林一走過去,又將她抱了起來準備放在牀上去,不曾想這一舉動將慕容君蘭給弄醒了。
慕容君蘭一雙好看的眸子帶着怒意直勾勾看着林一。
“你在幹什麼。”
林一翻了個白眼:“我看你睡的不舒服,想着把你放到牀上去,你不會真以爲自已有點姿色就能讓天下男人都喜歡你吧?”
慕容君蘭拍了拍他的手,從林一懷中掙脫開來,被他這麼一弄,也沒有睡意了。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慕容君蘭問道。
“解決掉這裏的麻煩之後就回京城。”林一淡淡道。
“林大人竟然也心繫百姓呢,這下倒是不急着趕回京城了?”慕容君蘭調侃道。
“你個小丫頭片子懂個屁。”林一毫不留情的白了她一眼。
慕容君蘭一大早上起來就開始被氣,心裏很不是滋味,發誓今天要是再跟他說話,自已就是狗。
林一走出房間,去到葛村長的家中,輕輕叩響房門。
葛二郎打開門,揉了揉眼睛,見到林一,頓時精神許多。
“林大哥,這麼早有什麼事嗎?”
“你不是送信去了州府嗎,怎麼還沒派人來?”
“興許是路途遙遠,需要點時間吧。”
“葛村長呢?”
“我爹跟村民打漁去了。”
說謊,在林一的望氣術之下,能夠清楚的看到,葛二郎每一句話都在說謊,沒送信就算了,連你爹去哪兒了都要說謊。
林一側着身子朝裏邊看了看,並沒有看到葛村長的身影,心裏覺得怪怪的。
“葛村長往哪兒去了?”林一問道。
葛二郎指了一處地方,看得出來有些緊張。
“行了,你歇着吧。”
葛二郎輕輕關上房門,後背貼在門上,瘋狂深呼吸緩解緊張。
慕容君蘭走出門,看了林一一眼,見對方有話想說,但是剛纔自已已經發過誓了,不跟他說話,慕容君蘭假裝沒看到,獨自一人散步去了。
回到房中,林一開始整理思緒。
“葛二郎沒有去送信,騙了所有人,可惜在望氣術面前無所遁形,加以推斷,很有可能已經被收買了,不過官府和賊寇遲遲不動手,一定有所顧慮,否則只需要大開殺戒就可以了。
因此,葛二郎是最重要的線索,他現在的一舉一動可能都是在爲之後的總攻做準備。”
“荷花想必已經在往這邊趕,在他來之前,我得先試着從葛二郎那裏套一點話出來,得知道這後邊盤根錯節的利益關係都有哪些人蔘與,還有賊寇的人數以及實力。”
正當林一沉思之際,外邊傳來了驚叫聲。
林一立刻衝了出去,就見河邊幾名婦人抱在一起,渾身瑟瑟發抖,盯着河水。
與此同時,葛二郎也衝了出來。
二人一同去到河邊。
河中漂浮着一具屍體,其中一位婦人哭的傷心欲絕,可以猜到,這就是她的男人。
衆人合力將屍體打撈上來。
這時,有人喊道:“村長和其他人呢?!他們是一起出去打漁的啊!”
俄頃,有人看到葛村長一行人,突然喊了一句,衆人齊刷刷看去,就見葛村長一行人渾身溼透了,一個個失魂落魄的。
葛二郎率先衝了過去,扶住他爹:“爹,這到底怎麼回事!”
林一差點笑了出來,怎麼回事,你自已心裏沒點數嗎。
林一也靠了過去,想看看這葛二郎要搞些什麼花樣出來。
葛村長看着河邊那具屍體,悲嘆道:“他們得不到地皮就趁我們出海打漁的時候下毒手,還有沒有王法了!”
身後衆人頓時氣勢高昂起來。
“跟他們拼了!”
“對,欺負到咱們頭上來了,這個仇必須得報!”
“村長,只要你一句話,咱們葛家莊就跟他拼了!”
葛二郎有些慌了,連忙勸道:“大家都冷靜一下!當務之急是先準備好後事,然後該養傷的養傷,這段時間就不要出去打漁了,等養好傷之後再做決定。”
緩兵之計。
林一知道,留給葛二郎作妖的時間不多了,他如果不快點行動的話,官府和賊寇那邊等不及且不說,就現在葛家村村民的鬥志他都按壓不下去。
這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葛二郎將村長攙扶着回到家中,換了一身乾淨衣裳。
葛二郎站在窗邊,看了看外邊,確定沒人之後,回到老爹身旁,蹲在地上。
“爹,依我看,不如咱們還是就妥協了吧!”
憋了這麼久,葛二郎終於說了出來。
聞言,葛村長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皺眉道:“逆子!你再說一遍!”
葛二郎嘆道:“徐知縣和李寨主他們狼狽爲奸,背後還有高家撐腰,咱們鬥不過的!”
“今天只殺了一個,就是在給我們警告,如果再負隅頑抗,那羣人可是殺人不長眼的啊,到時候咱們葛家莊可就什麼都沒了!”
“爹,現在大家都聽你的,你也得爲整個葛家莊的人考慮一下吧,將地皮賣給高員外,大家今後也能換個地方過上好日子,不要再固執下去了!”
“爹!大哥死的早,我不想死啊!”
最後一句話無疑是壓垮葛村長的最後一根稻草,原本憤怒不已的他,此時也是有些鬆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