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心猛地提到嗓子眼。
景爺,怎麼突然發火了?!
大多數人都不知緣由。
各個屏住呼吸,等待景和發話。
曹珂皺眉低聲道:“在這種場合下,景和能發這麼大的火,看來事兒不小。佑佑,你知道什麼原因嗎?”
“曹阿姨,我也不清楚,不過…您也知道,普森先生是姜煜的人,剛剛我看普森跟景爺說什麼後,景爺才發火的,我估計……”
孫佑沒說下去,詢問看向趙斌。
趙斌知道原因,動了動嘴型:等看好戲。
孫佑頓時明瞭,看向陸喬眼神充滿譏諷。
“曹阿姨,待會兒您就看吧,肯定有好戲發生。”孫佑嘿嘿笑道。
這些小動作,被安瀾盡收眼底。
她掃一眼陸喬,雙手放在膝蓋上,然後瞥一眼暗處的守衛,最後盯着上方的景和與葉楓,美目深處浮現冷意。
但願他們不要做的太過分。
楚禾看到景和臉色的憤怒,心微微一沉,突然對陸喬低聲道:“等一下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要說話,我來替你說。”
陸喬愣了愣,不明所以看着楚禾。
“都這個時候了,你就聽我的好不好!”楚禾咬着薄脣,急的美目含着淚光,語氣中帶着懇求!
陸喬啞然,搖頭道:“景和那老頭不是衝着我來的,我不會有事兒的。”
楚禾很無奈。
她也希望是這樣。
可是……
楚禾深呼吸口氣,壓抑住擔心情緒,冷靜從容的看向景和。
如果是衝着陸喬來的,或許她暫時沒想好如何去應對。
但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她都定然不會讓陸喬受到傷害!
“景爺。”楚江弘起身拱手道:“您大病初癒,切勿動怒。您德高望重,有什麼事兒讓您不開心的您說出來,我們楚門定當身先士卒,替您擺平!”
楚江弘率先開口,提前把關係撇乾淨,還能順便博得景和的好感。
到時候,再來個‘大義滅親’。
裏子面子都有了,簡直完美!
“哈哈哈!景爺,幾十年前您就是我長輩,誰惹您不快,在江都我趙嘯生也定當不會放過那人!”趙嘯生大笑聲,跟着表態。
昨晚趙斌把事兒大概跟他說了,他已猜到景和爲何發火。
要說弄死陸喬,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只是弄死個完全不重要的底層小角色,就換來景和好感,沒有比這更划算的買賣!
趙嘯生甚至已經想好該如何整死陸喬,才最讓景和滿意!
楚江弘和趙嘯生二人先後表態,使現場氣氛冷到冰點。
在場的都不是傻子。
也都知道楚江弘與楚禾奪權正在白熱化階段。
楚禾本身很完美,處理楚門大小事務無懈可擊,那麼唯一的‘缺點’,就是有婚姻關係的陸喬!
顯然,這是衝着陸喬去的!
儘管景和還沒表態,但在衆多人心裏,已經給陸喬判了‘死刑’!
“諸位。”
景和終於開口,渾濁眼神透着冷厲,掃視下方所有人:“承蒙各位在今日來訪,景某人感激不盡,但有少部分人來意不善,借今日欲行私慾,破壞諸位的興致,我景某人定當不會縱容此事!”
說罷,景和目光掃動,最後定格在楚門這一方向。
一臉笑容。
可很快他發現景和卻是在盯着他看!
那冰冷的眼神,讓楚江弘不禁打個寒蟬,臉上笑容頓時消失。
而後,景和目光挪開。
楚江弘暗暗鬆了口氣。
看來是自己意會錯了。
然而,也不等楚江弘收拾好心情,景和再次開口:“普森。”
“景和先生。”普森面露微笑,他以爲景和是要他當中指認陸喬,便準備將一大串事先備好的臺詞說出來。
“今天這個宴會你不適合參加,請你離開!”
景和冷撇一眼,當衆下達了逐客令!
在場所有人腦子頓時懵了!
他們都懷疑自己聽錯,甚至懷疑景和是老糊塗,把人名記錯了!
楚江弘、陶垣二人渾身一顫,兩人都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姜煜臉上期待的表情瞬間凝固,腦子嗡嗡作響!
不對!
這跟他預想的不對啊!
景和不是已經答應要收拾陸喬,爲什麼卻反過來當衆收拾了‘自己人’!
普森笑容消失,張大嘴巴,錯愕道:“景和先生,您是不是說錯名字了,明明是……”
“我景和不歡迎你!”
景和怒拍座椅扶手,完全不給普森解釋的機會,對葉楓冷聲道:“送客!”
葉楓立即上前,對普森冷笑道:“請吧。”
普森失聲道:“不,你要給我一個解釋,爲什麼要趕我走……”
葉楓眼神冷意,一把上前按住普森的肩膀!
“來人!”
唰!
衝進兩名護衛。
“送普森先生離開景園!不得讓他再踏進半步!”
“是!”
兩名護衛大步上前,拖拽普森往大廳出口走去!
普森哪裏還受過這種待遇。
心高氣傲的他當即掙扎起來!
“放開,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沒人理會他。
那兩名護衛連拖帶拽,就像拖條亂叫的狗一樣,離開了大廳!
普森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此刻大廳鴉雀無聲!
衆人表情呆滯。
他們想到了任何可能,卻唯獨沒想到景和會當衆把普森趕出去!
要知道,普森不僅僅是諾貝爾醫學獲得者,還是蔚藍集團的人。
打狗也要看主人。
此舉,就是在打姜煜的臉!
氣氛很微妙……
景和緩緩開口道:“想必諸位心裏一定很疑惑,景某人在此聲明,普森爲西方洋人,我以東方禮儀好生相待,可他卻不識擡舉,多次趾高氣揚,言語侮辱我東方瑰寶文明。所以不管他是什麼人,有什麼身份,我景某人都不會容他!”
景和這番解釋,似乎挺合理。
可衆人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味。
西方人的高傲,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景和有必要拿來單獨出來說,還藉此將普森以極爲狼狽的姿態當衆轟出去嗎?
這……
似乎更像是‘殺雞儆猴’。
可退一萬步說,就算普森說了不該說的話,景和也沒必要把事情做的這麼難堪,絲毫不給普森本人和少東家姜煜留半點情面。
莫非,普森或姜煜說話行事,觸犯到了景和的紅線?
可那又會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