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鹿接下來的時間就在一邊準備下鄉物品,一邊等待下鄉的日子中度過,在1967年11月11日,於鹿下鄉的日子終於到了。

    一大早孫李氏就起來不停地查看給於鹿準備的東西是否齊全,還一直在囑咐於鹿,這次他一個人去下鄉,又是第一次出遠門,一定小心,注意安全不要被人騙了云云。

    是的,這次是於鹿一個人過去,爲什麼陸溪茹沒有一起呢?一個原因是因爲於鹿是跟着下鄉的大部隊一起的,他們知青坐一個車廂,她一起去也不能和於鹿一個車廂。

    另一個原因是過一段時間常梨也要和孫李氏她們一起回家,大家商量了下,就同意決定陸溪茹到時候就和常梨一起走,不然他們母子兩個單獨出門,他們就更不放心了。

    嗯,說起來也不算是於鹿一個人,這次魏曉麗母女三人也會和於鹿一輛火車,但是因爲魏曉麗是下放,他們不在一個車廂,而且魏曉麗她們還會被人看管着。

    坐火車的路程沒有想象中那麼難捱,67年的時候還沒有必須強制下鄉的政策,現在下鄉的基本都是一羣心懷夢想,想要將祖國建設得更加美好的年輕人。

    他們青春洋溢,對未來充滿希望,覺得以他們的學識,到了鄉下就像大領導說的那樣,是大有可爲的。

    故在火車上的時候都在憧憬自己如何在鄉下發光發熱,一起暢談夢想,朗誦詩歌,唱熱烈的愛國歌曲,有帶了樂器的還會給大夥兒來個伴奏。

    於鹿微笑的看着這一羣充滿朝氣的年輕人,感覺自己的心都被他們帶着年輕了不少,因爲他長相出色,周圍的人都很關注他。

    和他搭訕的人更是不少,連身邊的同性,都對他生不起多大的惡意,在這樣熱烈環境的影響下,社恐小於覺得自己都不社恐的,自然而然融入了周圍的環境中。

    火車行駛了一天一夜,期間於鹿還轉了一趟車,終於在12日的早上,到達了慶南縣。

    那一羣熱情洋溢的年輕人們,大多都在西安下車,各自奔向不同的地方參與建設,故等於鹿下車的時候,已經沒幾個熟悉的面孔了。

    於鹿下車的時候,面色實在算不上好,他在西安轉車,這個火車裏的人,就不是一羣剛畢業的學生了。

    車廂裏是哪個行業的都有,故帶上車的東西也是什麼都有,有的坐短途的人,甚至還有帶活禽上車的。

    各種聲音和味道混雜在一起,不要說睡覺了,於鹿沒有吐出來已經算是慶幸了。

    到站下車的時候就更是不容易了,於鹿提着孫李氏給他準備的東西,差一點就沒能夠在火車關門前擠下車。

    還是站在車門附近的同志實在看不下去於鹿在人羣中被擠得來回晃盪,很久都沒有向前一步,使勁推了他一把,他纔算是借力下車成功。

    於鹿下車,提着東西好不容易到了火車站外,他就開始來看哪一個可能是過來接他的人,是的,知青辦的人說了,各個公社到時候會派人去火車站接他們。

    於鹿找了一圈,終於在一衆驢車上看到了豐收公社幾個大字,他連忙提着行李走過去和一位拿着鞭子,一看就是過來接人的同志打招呼:

    “同志您好,我是此次下鄉到豐收公社的於鹿,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拿着鞭子的人聽着於鹿文縐縐的自我介紹,打量了他好一會兒,他本來因爲於鹿是最後一個人到,耽誤了他的時間有些生氣的。

    但是看到於鹿長得這麼好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突然也就不生氣了,只是他看着於鹿小身板,又有些擔心於鹿以後是否能賺到能讓他自己喫飽的工分。

    他懷着對於鹿未來可能會餓肚子的擔憂,讓於鹿自己在牛車上找個地方坐,現在就差於鹿一個人了,他來了就可以出發了。

    於鹿看了下牛車,車上已經坐滿了人,一個小小的牛車坐了大概10個人,中間還堆滿了行李。

    於鹿猶豫的看着坐得滿滿的驢車,感覺自己肯定是插不進去了,趕車的大叔又在催了,車上看於鹿長得好看,硬是擠了一個位置出來,想讓於鹿坐上去。

    於鹿看了看那一點點空位,婉拒了,他聽孫李氏說過,孫楠大門大隊離縣城不遠,他心想,那他就走路跟着去吧,驢車上這麼多人,肯定也走不快,他應該是跟得上的。

    他和大叔說了他因爲坐火車坐太久了,想要走走路,大叔巴不得他的寶貝驢子可以輕鬆些,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於是接下來於鹿就跟着驢車後面走,才走了不到半個小時,於鹿就覺得他快要受不了了,主要是現在鄉下的路實在是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好走。

    又是泥巴路,一出太陽,就滿是灰塵,他走在驢車後面,就是一路喫灰過去的,後來實在沒辦法了,他拿出一張帕子蓋住嘴鼻纔算好一點點。

    之後於鹿都在不停地問趕車大叔,還有多久能到,開始大叔看在他長得挺好的面子上還會回答他,後面大叔被問煩了,都不想理他了。

    終於,於鹿在走了快一個小時後,到了豐收公社,這個時候的於鹿,已經想要不顧形象的直接原地坐下去了。

    但是他還不能坐下去,他還要去從豐收公社去到9大隊,也就是孫楠所在的大隊。還好常有根早就在公社等着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慢吞吞拖着腳在走路的於鹿,於鹿現在雖然現在一身狼狽,口鼻還捂着帕子,但是不得不說就是這樣的場景下,於鹿也是最耀眼的那一個。

    因爲他最白,比女孩子還要白,長得白的人大概就很容易在人羣中脫穎而出,常有根最先注意到的就是他,再看他那雙和陸溪茹一模一樣的眼睛,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呢。

    常有根疾步上前,扶住了快要站不住的於鹿,於鹿現在暈乎乎的,早上沒喫早飯,又走了快一個小時的路,他定睛看了好一會兒,纔不確定的叫人:“常叔叔?是您麼?”

    “是我,我來接你了。”常有根看着嬌弱的樣子有點嫌棄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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