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楠在看到孫李氏的那瞬間,就忍不住掉眼淚了,她跑過去抱住孫李氏,依戀的,不停地叫着‘娘’。

    她已經整整九年沒見過孫李氏了,一想到弟弟不在了,就剩下孫李氏老兩口帶着侄兒在京市生活。

    孫楠擔心他們會孤單,更擔心這輩子沒機會再見他們一面,一想到這些,她就忍不住掉眼淚。

    孫李氏也忍不住紅了眼眶,要知道她這個年紀,也是到了知天命,能活一天算一天的人了,她這一輩子,自從進了陸宅之後,就沒有出過京市。

    這次之所以常梨一說讓她過來,她就過來了,除了不放心陸溪茹母子之外,最重要的也是想看看她一直掛心的女兒。

    雖然有時候孫楠會說她更偏心陸溪茹,但那是因爲陸家於她有大恩,但從內心出發,孫楠纔是她肚子裏掉出來的肉,她肯定是更愛孫楠的。

    孫李氏看着孫楠抱住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馬上調節了自己的情緒,拍着孫楠的後背:

    “孃的囡囡,好了,不哭了哈,你看看小狗蛋兒都被你嚇得要哭了呢?你快給我介紹介紹小狗蛋兒。”

    孫楠在大庭廣衆下這麼哭泣,回過神來也有一點不好意思,她依然抱着孫李氏,慢慢停止了哭泣,等平復好心情後她才擡起頭。

    和陸溪茹打了招呼,還瞪了瞪正一臉關心的看着她的常梨,才把站在旁邊,也憋着嘴要哭不哭的常狗蛋兒拉過來:

    “娘,這就是常狗蛋兒,虛歲今天7歲了,還好隨了我長得還算過得去,要是隨了他爸,我就得擔心他以後會娶不上媳婦兒了。

    狗蛋兒,這就是媽媽經常和你說起的姥姥,快,叫姥姥。”

    孫李氏終於看到了她心心念唸的大外孫,想去抱一抱他,不過小狗蛋兒有點兒認生,他怯怯的叫了聲‘姥姥’,人就往她孃的另一邊跑去。

    不過常狗蛋兒逃過了姥姥的溫情擁抱,沒有逃過親姐的狼抱,常梨看到常狗蛋兒自投羅網跑到她身前,立馬放下手中的行李,一把抱起了常狗蛋兒。

    常狗蛋兒突然被抱起來,讓他想起來剛剛媽媽給他說的人販子,他媽媽說火車站這些地方人販子最多了,讓他到了火車站一定不能離開她身邊。

    常狗蛋兒心想他都在他媽媽身邊了,居然還被人販子給抱住了,他想提醒他媽,他可不能被搶走,媽媽說了,被人販子搶走了,他就再也看不到爸爸和媽媽了,他大喊:

    “爸爸,人販子,人販子要把我搶走了,快救我!!!”

    常狗蛋兒邊喊還邊往他爸那邊伸手,他還是知道的,比起在身邊的媽媽,還是遠一點的爸爸更加能讓他有安全感。

    孫楠哭笑不得,輕輕敲了敲常狗蛋兒的頭:“瞎嚷嚷啥呢?這是你姐,你親姐。你不是看過她的照片麼,怎麼就認不出來了?”

    常狗蛋兒又認真看了看常梨的臉,自言自語:“不像照片上的姐姐啊,照片姐姐好白的,這個姐姐黑的很,還看起來就兇,短短的頭髮,我覺得應該是哥哥。”

    常梨:“臭小子,你姐姐我就是曬黑了,也剪了短髮,但也還是你姐姐?你看到的照片還是我入伍前照的呢,和現在差別很正常。”

    孫楠再次說:“不用懷疑,她就是你姐,叫人。”

    大概是血緣至親之間都是有牽絆的,常狗蛋兒其實對常梨還是挺有好感的,這時也不再遲疑,利落的叫了‘姐姐’。

    孫楠已經左手挽着這孫李氏,右手挽着陸溪茹了,她又叫常狗蛋兒叫陸溪茹‘茹姨’。

    左看右看陸溪茹沒有看到孫全,她問孫李氏:“娘,我爹呢?信裏不是說我爹也會過來嗎?我怎麼沒看到他老人家啊?”

    孫李氏也是嘆氣:“還不是你大侄子那個不省心的,你爹不是給他找了個工作嗎?他纔去上班,不可以請假,你爹不放心他一個人在京市,就留在京市看着他了。”

    孫楠點頭表示理解,自從弟弟走了之後,孫力就是老兩口的精神寄託,不過也下定決心,一定要找一個機會回京市去看看她爹。

    常有根這個時候已經把行李的放上驢車了,還把常狗蛋兒的被子墊在驢車上,這樣坐着也舒服些,叫她們上車。

    孫楠聽到常有根叫他們上車,拉着孫李氏和陸溪茹坐上驢車:“娘,溪茹,我們這邊只有驢車,你們就將就先坐着。

    還有你們吃了早飯了沒?小鹿他已經去國營飯店叫好飯菜了,一會兒我們過去就可以吃了。”

    陸溪茹:“我剛還在納悶小鹿怎麼沒過來接我們呢?我還以爲他是因爲不能請假纔沒過來呢!”

    孫楠:“他擔心你們沒喫飯,就先去國營飯店把菜點上了,一會兒我們去到國營飯店就可以吃了,小鹿可真體貼啊,比我們家常梨這個女孩子還細心,他...”

    常有根聽不得孫楠貶低自己女兒,去誇獎於鹿那個想出入贅這個餿主意來逃避幹活的人,他看常梨抱着常狗蛋兒在他身邊坐定,就說:

    “娘,您們坐好,我要開始趕車了。”

    孫李氏和陸溪茹第一次坐牛車,聽到要動起來了,還是有一點緊張,也顧不得聊天了,雙手抓取車板,雖然常有根看不到,二人還是神色嚴肅的點了點頭表示準備好了,

    孫楠看着二人嚴肅的樣子,先是和常有根道了聲可以出發了,然後才又講起她第一次坐驢車的趣事,用以放鬆兩人緊張的心情。

    常有根也在前面低聲問着常梨一些在軍隊裏的事情,常梨撿着一些能說的事情給常有根說。

    因爲火車站就在縣城,離國營飯店也不算遠,纔沒說到幾句話,他們就到了國營飯店,幾個女人先下車,常有根要先去安置牛車。

    她們一到國營飯店門口,就看到了於鹿,實在是於鹿就坐着對着門口的位置,本人又長得相當出色,就是和周圍的人都一樣穿的灰撲撲的衣服,最亮眼的那個人也是他。

    原來於鹿道謝後拿着牌子走出排隊隊伍,就在飯店大廳看了一圈,沒有一張空桌子,最後他站在了一張桌子旁邊。

    他之所以選那張桌子,是因爲從大門進來就可以看到這張桌子,而且那張桌上的人都快要喫完了。

    正喫着飯的人看着一個漂亮小夥兒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們,沒忍住,加快了喫飯速度,終是在於鹿點的東西出餐前喫完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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