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耐不住人常梨樂意,周圍那麼多隊員都看着呢,他也不好因爲心疼女兒拒絕她的請求。
現在的是常梨在前面翻地,於鹿在後面撿樹根、草根和石子兒,因爲大隊就只有一頭驢,沒有牛,更沒有拖拉機。
所以常梨是用鋤頭,一鋤頭,一鋤頭在挖地,一組有3個人翻土,兩個人割草,一個人撿挖出來的各種東西。
於鹿雖然是一對三,不過因爲不費力氣,只有一點費腰,完全能跟得上進度。
他今天依然帶着昨天去供銷社買的手套,因爲翻地實在是個力氣活兒。
於鹿也沒有過去和常梨搭話,想讓她節省點力氣,只是在空閒的時候愛往常梨那邊瞧。
常梨休息的時候,於鹿就又是遞水,又是遞毛巾給擦汗的。
搞得一邊和常梨一起翻地的常遠河有一點搞不懂他們倆的關係了。
他自己也是有姐姐的人,還是他親姐呢,從小把他帶到大的人,就這樣,他和他姐也沒這兩人這麼歪膩。
他是常梨的隔房堂弟,小時候也是一起玩過了,關係不錯,常遠河問常梨:
“梨姐,你和於知青真的只是姐弟關係?有血緣關係的那種嗎?”
常梨看了看她的隔房堂弟沒說話。
於鹿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他和常遠河說:“你覺得不是嗎?”
常遠河撓撓頭,不是很肯定的說:“我以前是聽說梨姐有一個表弟,年紀和於知青也差不多,但是好像不姓‘於’啊!”
此時於鹿覺得常遠河是個好同志,等他和常梨結婚的時候,一定要請他多喝兩杯酒纔行。
於鹿笑:“嗯,我們梨子姐並沒有血緣關係,梨子姐在京市的時候,我經常和梨子姐一起玩兒,我們是青梅竹馬。”
常遠河小學都沒有上,就上過幾天脫盲班,並不知道什麼是‘青梅竹馬’,可是他覺得他聞到了一股不知名的酸臭味。
常遠河學習不好,但是並不傻,他看了看喝着於鹿遞過去水的常梨。
把自己移到了於鹿的另一邊,湊到於鹿耳邊,悄悄問:“於知青,你和我梨姐是不是在談對象啊?”
於鹿佯裝喫驚的着看他,好像在說你怎麼知道了,但是又好像想起什麼似得,失落的對常遠河說:
“遠河同志,你想多了啦?梨子姐一向當我是弟弟的。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啦!”
常遠河被於鹿突然狀似嬌羞的‘啦’給整的一胳膊的雞皮疙瘩,他無意識的抖了抖,突然不知道該說點兒啥。
常梨在旁邊對兩人的小動作一清二楚,她還知道,不遠處還有人,也都豎着耳朵聽兩人對話呢。
她之所以沒有揭穿於鹿,做一些或者說一些引人誤會的話。
大概是因爲,不可否認的,她對於鹿也產生了一些想法,於鹿的長相,是她見過的男同志中,長得最漂亮的。
古人說得好:‘食色性也’。這句話對男人和女人都是有效的,大家都會下意識對長得好的人投去更多的注意力。
做飯也好喫(這是孫楠和孫李氏兩人進來經常在她耳邊講起的)。
而且於鹿也表現出了對自己的好感,卻讓人覺得如沐春風,一點也不尷尬,自己感覺也是受到尊重。
不會像今天的兩位伯孃那樣,話裏話外都是她們能給她介紹對象,都是她高攀了,讓人很不舒服。
另一個關鍵就是,她還很喜歡茹姨啊,茹姨很多時候給人的感覺不是需要尊敬的長輩。
而是可以平等相交的同輩,可以似朋友一樣的相處,她想,以後她要是和於鹿成了,大概也不會有婆媳矛盾。
常梨突然覺得自己想得有一點遠了,連忙止住自己的胡思亂想,看休息得也差不多了,該繼續幹活兒了。
常梨拿起身旁的鋤頭,打算繼續翻地。
於鹿覺得,自己作爲常梨的追求者,此時應該站起來,搶過常梨手中的鋤頭,主動和常梨換個工作。
只是,可是,但是翻地真的太難了,先不說他那這鋤頭舉起來就是個問題吧。
他挖也挖不動啊,而且他也確實不是幹這個的料,於鹿痛定思痛,還是沒有去和常梨搶着翻地。
他默默把手上的手套取下來,遞給常梨:“梨子姐,給你,帶着手套翻地吧!這樣手不會疼。”
常梨看了看於鹿白皙的手,上面還有前兩天開荒割草和去山裏時被劃出來的傷痕。
看着於鹿手上的傷痕,常梨覺得刺眼極了,她搖搖頭說:“小鹿,你自己帶吧,我不用的。”
於鹿不依:“梨子姐,你還是帶上吧,不然你的手肯定會起血血泡的。”
常梨其實也知道,她因爲太久沒有幹過農活了,手中以前磨出來的繭子也沒了。
用力拿鋤頭柄拿久了,肯定會被磨出血泡來的,但即使這樣。
她也不願意於鹿的手再添傷痕,雖然傷痕比起磨出血泡來輕很多,那也不可以。
也不知道於鹿哪裏來的勇氣,他看常梨不願意接受自己的好意。
居然直接搶過常梨手中的鋤頭,放在了地上,拉起常梨的手,把手套帶着了常梨手上。
此時,常梨不用看向周圍,就已經可以預想到,組裏的其他幾人,肯定正正大光明看着他們呢!
不好再繼續讓其他人看笑話,常梨沒有再把手上的手套取下來,只是和於鹿說:
“那小鹿,那就現在一邊休息吧,等我這邊任務完成了,我再去做你的。”
於鹿很感動,他果然沒有看錯人,不過他還是不捨得常梨這麼辛苦的,一個人要做兩個人的工:
“不用了梨子姐,我昨天買了好幾副手套呢,這裏離知青點也不遠,我回去再拿一副就是了。
很快的,你先去幹活吧,我現在這個活兒又不累。”
常梨聽到於鹿還有其他的手套,就放心了,轉身繼續翻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