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盛唐輓歌 >第375章 忠誠不絕對
    柘枝城的規模相當大,不過外牆卻非常低矮,城牆也很單薄。簡而言之,外牆壓根就沒想防住敵軍的進攻,僅僅只能阻止盜匪光顧,能提供的安全感非常有限。

    騎馬進入柘枝城,走在寬闊又滿是泥沙的土路上,方重勇環顧四周,發現這裏家家戶戶門窗緊閉,百業蕭條,防着唐軍如同防賊一般。

    街面上一個“閒人”都看不到。

    “估計是高仙芝之前搜刮得太狠了,現在我們也被看做是高仙芝那邊的人。”

    何昌期策馬上前,壓低聲音對方重勇說道。

    後者輕輕擺手,沒有廢話,這不是明擺着的嘛!

    方重勇都懶得說了。

    呵呵,估計現在柘枝城的狗聽到唐軍來了,都要當場挖地洞躲起來。

    柘枝城數十年積累的財富,現在全在王宮裏頭放着呢!方重勇不着急,何昌期他們這些丘八急得屁股都冒火了!

    至於爲什麼在大食人被反水後的空窗期,沒有人敢趁火打劫,光顧石國王宮的庫房。

    那就得問問現在在車光倩那裏保管着的,那位大食呼羅珊總督阿布穆斯林……的人頭了。

    蔥嶺以西,除了方重勇以外,應該沒有人的脖子比阿布穆斯林更硬更難砍下來的。

    如今連阿布穆斯林都已經身首分離,那些想趁火打劫的人,可得掂量掂量被唐軍抄家的嚴重後果。

    到底是錢重要,還是命更重要。

    “節帥,該說不說,那位聖女的家,還真是氣派啊。

    這種女人啊,就該被節帥這樣的大英豪,好好的調教。”

    來到王宮跟前,何昌期有些豔羨的說道。

    如果說柘枝城的外城,跟毫無防備的菜園子差不多,那石國王宮可就“莊嚴”得多了。

    王宮就是一座城堡,不僅規模很大,而且引入了藥殺水的支流,作爲護城河,直接從城外通到王宮。

    數丈高的城牆,防禦齊備,看規模應該可以儲存不少物資,就算被圍困一時,還能蹦躂一段時間。

    方重勇想起金絲凱亞房事的時候,很多次在她盡情玩耍,一直興奮到幾乎虛脫的情況下,都還對柘枝城的王宮念念不忘。

    不僅躺在方重勇懷裏懶洋洋的描述城內美景,嘴裏還時不時的咒罵高仙芝幾句。

    方重勇頓時明白了這個女人的恨意根源在哪。

    與其說是對國破家亡的恨,倒不如說是對失去高貴身份和優渥生活的惶恐。

    隱藏在恨意下面的,是對未來生活的迷茫和自身存在的否定。

    金絲凱亞雖然罵高仙芝罵的厲害,卻一次也沒提過,讓她自己當未來的石國女王,也沒有懇求讓方重勇送她回石國登基。

    想來金絲凱亞完全沒什麼政治才能,也沒有治理國家的心思,她自己對此心知肚明。活脫脫就是一個不知民間疾苦,也不想知道的懶女人。

    壞未必是真壞,但懶是真的懶,被自懂事以來優渥的生活條件給寵壞了,屬於溫室裏的花朵,美則美矣,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

    方重勇忽然感覺自己怎麼就跟哥布林差不多了。有點像是那種特強壯,還很猛很能打的哥布林。

    把貌美而嬌弱的公主搞到手後,往死裏褻玩調教。

    “節帥,要入皇宮嗎?”

    看到方重勇走神了,何昌期上前提醒道。

    “走,進去看看,本節帥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讓高仙芝迷得走不動路。”

    方重勇輕蔑一笑,策馬走過護城河上的吊橋,進入石國王宮。

    ……

    “唉!”

    大理寺衙門大堂內,鄭叔清焦急的走來走去,像一隻氣急敗壞的貓,在那裏無能狂怒。

    他是不是無能不好說,但狂怒卻是千真萬確的!

    就在剛剛,本來在大理寺獄好喫好喝的陳希烈,忽然被人發現“想不開”自盡了!

    陳希烈爲什麼會想不開呢?

    鄭叔清不知道!他完全看不出陳希烈是個會自殺的人!

    陳希烈在大理寺獄,甚至因爲衣服髒了,讓鄭叔清通融一下,讓獄卒給他送一件新衣服換上!還特意說他沒罪,現在絕對不要穿囚服!

    這樣的人會懸樑自盡?你敢信?

    反正鄭叔清是不信的,然而,事實擺在眼前,陳希烈真真正正就是自盡的,起碼,是他自己去上吊的。

    “陳希烈爲什麼會自盡!到底是哪個獄卒放刺客進去的!他肯定是被刺殺的!”

    鄭叔清在大理寺衙門大堂內咆哮着,在一旁端坐的顏真卿默不作聲。

    倒不是他看不起鄭叔清的失態,而是這件事確實透着古怪。

    鄭叔清平日裏喜歡當甩手掌櫃,可是顏真卿卻是個認真辦事的。鄭叔清發泄情緒固然不可取,但他有句話說對了,事後顏真卿仔細探查過。陳希烈監牢的門沒有開過,仵作也去驗屍了,這個倒黴蛋真就是上吊死的。

    而且極有可能真的是他自己把自己吊死的。

    反正現在無論怎麼找,鄭叔清他們都沒有找到哪怕一點點蛛絲馬跡,指向有人謀害陳希烈,造成“被自殺”的假象。

    如果這都能不知不覺辦到,那此事藏在幕後的人,當真是手眼通天!

    “這幾天,陳希烈見過什麼人沒有?”

    顏真卿忽然問了鄭叔清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誰知道這話直接把鄭叔清惹毛了!

    “哪裏有什麼人!啊!

    就是因爲怕出事,每日送飯都是本官親自去送,你要說嫌疑,本官嫌疑最大!

    那是不是要把本官抓起來審問啊!啊?”

    鄭叔清眼睛赤紅,對着顏真卿咆哮道,可謂是吐沫橫飛。

    按說,他真的已經很小心了。除了他親自送飯外,還安排了五個獄卒看守,彼此之間互相監督,決不許有人單獨行動,非到萬不得已,決不許靠近陳希烈所在的監牢。

    但最後就是出事了!

    如何發生的,沒人知道,可陳希烈上吊的屍體就在監牢裏掛着,誰也沒法推卸責任!

    鄭叔清惡向膽邊生,現在幾乎是逮着誰咬誰。

    “鄭正卿,你冷靜一點。下官前幾日不在大理寺衙門,你好好想一想,還有什麼事情遺漏的。”

    顏真卿皺着眉頭詢問道。

    這幾日剛好長安周邊縣城裏有一個官員犯案,當地縣衙不好處置。顏真卿就去緊急審訊,把人帶回了大理寺,所以不在長安城,避過了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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