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赫茉妮苦笑一聲,開口道:“那我能走了嗎?”
迪斯彭特爾冷聲道:“你最好別試圖耍什麼花樣,否則就算是那個公爵,我也殺給你看。”
“你放心,我沒那個膽子,也沒那個能力。”
迪斯彭特爾沒有再搭理她,而是扶着錦蘇兩人向城內走去。
不遠處,麗塔則是扶起了傷得不輕的白狼伯爵。
白狼就這麼靜靜地看着他的女兒
“這身軍裝,很適合你。”
麗塔淡然一笑:“我是軍人,軍裝不配軍人,還能適合誰?”
白狼的視線落到了麗塔軍裝上的那幾個勳章上。
“軍裝,可以適合任何一位愛國之人,但這些勳章,象徵的是軍人無上的榮譽。也許你的軍裝會變化,但它們,無可代替,會陪伴你接下來的人生。”
說罷,從自己身上的軍裝取下一枚勳章,那是一枚純白色的狼頭狀的勳章,麗塔看着那枚勳章,陷入了幼時的回憶。
小時候,父親的勳章都不過是她的玩具,唯有那枚很漂亮的白色狼頭的勳章,父親永遠佩在左胸前,幼時的麗塔試過想摘下那枚狼頭勳章玩,卻被父親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麗塔,你要記住,這枚勳章,是獨屬於白狼家族的榮耀,是予以軍人最高的評價,象徵國家與維多利亞人民對我們的絕對信任……”
往後一點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
白狼伯爵神情一肅,將勳章鄭重地佩戴在麗塔軍裝的心口處,然後向麗塔敬了個維多利亞軍禮。
麗塔回禮,堅定地注視着白狼伯爵的眼睛。
“維多利亞雖遭此大亂,但她有一羣優秀的孩子們,未來可期啊,未來可期!”
麗塔沉默片刻後,長舒一口氣,似乎看清了什麼,臉上掛着一絲微笑,問道:“母親呢?她的病……?”
“你放心吧,我白狼的女人,怎麼可能會被一點小病所擊垮,在你那些羅德島的朋友們的幫助下,她的情況自然有所好轉,只不過她這幾天一直惦記着你,特別是聽說王夫找到你後,一直跟我說想見你,有空去下卡拉頓城吧。”
麗塔輕嗯一聲,看向錦蘇三人,然後繼續扶着白狼伯爵往城內走去。
錦蘇走到一片狼藉的戰場上,找到了一具深池士兵的屍體,在其身上找到了斷裂的錦繡刀刃,從倉庫中將刀柄取出,對比了下斷口,不幸的是斷口邊有不少零碎的刃片不見了。
而繡春刀上,也有些許裂痕,這纔是錦蘇最頭疼的地方,繡春刀用材特殊,維多利亞和羅德島上的工匠根本無法修復。
必須回趟炎國。
嘆了口氣,剛想轉身,一道身影落在他身後。
“先子大人,戰場打掃完畢,三人陣亡,十人負傷。”
“黎領頭,讓受傷的同袍入城治傷,那三位亡袍的屍骨一定護好,然後黎領頭,你應該知道此刀做工出自大炎哪位匠師之手?”
黎孤接過繡春刀,眼神一黯,說道:“自然,錦兄當初在一次剿匪時救出了一位被賊寇囚禁,被逼爲賊寇打造武器的村中鐵匠。錦兄的父親——當時也是位將軍——一眼看出此子技藝不凡,極有天賦,有極大潛力,於是將其帶回京中深造,這位鐵匠爲報救命之恩,所以學習一直非常刻苦,僅僅一年,鑄造出來的武器與護甲都廣受各大將軍所愛,就連天子大人曾經的一把佩劍,也是他所鑄,錦將軍也因此被天子重獎。
大炎與烏薩斯交戰的那段時間,錦將軍偶然從烏薩斯軍那邊搶來一批北境奇礦,當時錦將軍不認得,連大炎其他將領和學士也沒見過,抓來的舌頭也不說,於是錦將軍就將其送入自己的府中當做自己此役的紀念品。
大約十七年前春天,錦兄建立錦衣衛組織後的三年,錦兄脫離錦衣衛,跟隨魏總督前往大炎邊境闖蕩,錦將軍將家寶錦繡刀交於錦兄手上,自己則是找那位工匠鑄造一把新刀,而那位工匠偶然進到錦將軍府中時,在錦將軍的紀念牆上發現了那批奇礦,當即向錦將軍要了一堆,並且將錦將軍的刀借走了,數日後,您手中的繡春刀就出現了。
繡春刀不及錦繡刀那麼幸運,僅僅跟隨錦將軍征戰十年,錦將軍便染病離世,但它也承錦將軍遺願,由天子親令親軍送於錦兄手中。
而那位匠人,也在錦將軍離世後,再無音訊。
錦蘇點了點頭,道:“再無音訊嗎……”
黎孤揭下兜帽,露出了被掩蓋住的臉,擡頭紋分明可見,頭髮多爲銀色,也有一部分白髮,雖然是個五十多歲的人了,但目光炯炯有神,異常明亮,身體素質甚至比隊中的年輕同袍還要高。
“先子大人,您需要的話,以大炎皇族的力量找個人,並不難。”
“嗯,不急,我得先回趟京中向天子大人請命。”
“您可以直接將東西交給我等,我等幫您去找季繡,等修好後,我等再送來給您就是。”
“不,我親自去吧,這等能人,想必不是錢能夠解決的,要有誠意。”
“可您畢竟是錦家唯一傳人……”
“不必,反正我還需回京向天子大人請命。”
“是。”
塔露拉走了過來,疑惑地道:“小蘇,你又要走了嗎?”
“嗯,得回趟老家去修下劍,羅德島和維多利亞的工匠是不可能能夠代替的,以及去幫羅德島救幾個人。”
黎孤很識趣地退下了,錦蘇要做的,他得馬上吩咐下去。
“一定要去嗎?不能叫別人嗎?”
“不能,叫別人去了不一定能夠處理好,這件事沒處理好,會造成很大的一個遺憾的。”
“那我派點人幫你吧?”
錦蘇嘆了口氣:“不行,目的地是萊烏邊境,不能有屬於四國官方的人的幫助,只能以羅德島身份過去。”
“那你怎麼辦?就算是羅德島身份,萊塔尼亞也不會這麼輕易讓你入境吧?畢竟你還是在加冕儀式上露過臉的。”
“放心,”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錦蘇摸着塔露拉的臉,道:“我不太確定,可能需要幾個月。”
“幾個月嗎……”
錦蘇咧嘴一笑:“很快的啦,照顧好自己,過段時間卡茲戴爾建立完成後,應當會派軍隊來邊境,被夾在四國聯盟中間的萊塔尼亞坐不住太久的。”
“我知道,所以我來了邊境。”
“嗯,等我安全回來,我們就結婚吧。”
“怎麼突然想到這個?”
“沒什麼,就是覺得差不多了,再晚,我怕抽不出時間。”
錦蘇看了眼終端。
1097年10月24日.
如果時間線沒有其他變動的話,沃倫姆德那邊會出事,會死一位羅德島的醫療人員,還是去幫下好了,他挺想見見那個孩子。
接下來……喧鬧已經變動於最初了,難怪那時候林老爺子帶自己在墓地遛彎的時候沒看到那對老夫婦和阿發的墓……嘖,自己當時也沒救到阿發,怎麼就忘了。
後面大多都被更改了故事時間線,要麼就沒必要去參與,等等,98年末覆潮?嘖,深海線這麼快就要來了嗎?
留給自己聯合諸國的時間不多了,不過看情況至少能撐到1100年,在那之前應該能解決薩米和烏薩斯的問題。
而且99年初拉特蘭的萬國峯會可以去參與一手。
塔露拉看錦蘇陷入了沉思,沒有出聲打擾他,就這麼任由他摸着自己的臉。
錦蘇嘆了口氣,看向天空,太陽正在升起,雙月逐漸離去,太空裏的東西,他無法干預。
最麻煩的問題是他無法得知未來的時間線會如何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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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故意做給我看的還是是真的將我的行爲誤認爲是太空中的那批被遺忘的設定在對他的記憶,對這個世界的設定所幹預?
呵,你千算萬算,都不該立這個f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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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斯彭特爾從一旁走來,輕咳一聲:“注意影響。”
錦蘇這纔回過神,收回手。
周圍的士兵雖然都裝作看不到一樣清理着戰場,但都有意無意的瞥了眼這邊。
“咳咳,看什麼看,認真打掃戰場!”
迪斯彭特爾笑着搖了搖頭,道:“需要我幫你嗎?”
他顯然聽到了錦蘇說的話。
錦蘇搖了搖頭:“不用,過幾個月很可能會有更需要你幫助的地方,你就留在維多利亞和羅德島吧,我自己能行。”
迪斯彭特爾點了點頭,拍着錦蘇的肩膀道:“萬事小心,我等你回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