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她並沒有再返回這一層。
江憶擡步朝着樓梯間那邊走,他不敢太有目的性地盯着痕跡看,免得暴露他會靈視的事,趙燃跟在江憶的身後一臉好奇地看着他,但只要他不暴露的太過明顯,相信趙燃也窮追不捨地追問。
至於趙燃心裏會怎麼猜測,那就是他的事了。
黑白的視野中,清晰的藍色印記一直沿着樓道朝上方延伸。
與法醫室辦公室裏延伸出的較爲密集的痕跡不同,從下方延伸上來的爪痕要稀疏不少,每一組都隔着較遠的距離,
很顯然,吸取了那兩人的靈性後,這隻異鬼的動作從爬行變成了跳躍,她的動作比之前要靈活了很多。
江憶指了指上層,而後沿着樓梯開始往上走。
趙燃臉上顯出幾分詫異,“在上面?”
江憶點了點頭,沒有解釋爲什麼他這麼肯定。
趙燃已經很自覺地將槍握在了手裏,江憶看了他手裏的槍一眼,問道:“子彈夠嗎?”
趙燃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滿彈夾,示意他有備用的。
他一邊將彈夾揣回兜裏,一邊道:“我可是槍械手,若是兩個彈夾都還搞不定,那我這槍械師還是飲彈自盡吧。”
江憶皺巴起了一張臉,“你別立這種flag行不行,萬一翻車了就怪你這張烏鴉嘴。”
趙燃尷尬地撓了撓臉,江憶轉過身繼續朝上走。
越走,趙燃越覺得不對勁,江憶在前面一直沿着樓梯走到了六樓頂層,中間完全沒有去往其它樓層,難道,那異鬼是想往上找出口?
頂樓是大型會議室,和一些小會議室。
兩人漸漸接近頂樓,江憶轉頭看了一眼鐵製的扶手,上面開始被一層細碎的冰渣覆蓋,一股冷氣從樓梯上方傾瀉下來。
趙燃趕緊活動活動了一下手指,避免一會兒因爲氣溫太低而變得僵硬。
兩人踏上最後一階階梯,入目的便是一片雪白。
樓梯口一上來便是一個較大的中庭,牆面和天花板是白色的,在周圍的牆面上設置着玻璃宣傳欄,牆角里擱着兩盆綠植。
而此時,天花板和牆面上都覆蓋着一片片斑駁的冰霜,玻璃宣傳欄和翠綠的盆栽全都被包裹在了一片冰透的雪白之中。
這異鬼冰凍環境的能力好像增強了。
江憶的身體已經自行開啓了體溫自控,他估算了一下,這裏的體感溫度估摸着也就只有五六度左右。
就連正常的呼吸都能看到騰起的白霧。
他這下是體會到了冒險王這一等階才能擁有的體溫自控的便利,不得不說,這個技能非常的實用。
只不過,雖然他是完全可以適應這樣的溫度,但是趙燃可就沒他那麼幸運了。
江憶有些擔憂地看向身旁的趙燃,就見只穿了一件短袖的趙燃正拼命地搓着露在外頭的胳膊,渾身還不停地打着激靈。
江憶露出幾分憂色,這傢伙可是主要戰力,在低溫環境下體內的血液流速會變緩,持續在低溫下,行動和反應也會變得遲緩,到時候即便趙燃是槍械手,他開槍的速度也跟不上他的腦子。
趙燃瞧了一眼遞過來的長袖外套,擡頭看向江憶,原本縮成一團的身體立刻舒展了開來,還大力地拍了拍挺直的胸膛,
“不用,哥們我練過的,這點溫度還是能扛得住的,你穿吧,別凍着了。”
呵呵!
江憶抽了抽眼角,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
“大哥,你嘴要是不哆嗦,嘴巴上要是不掛着鼻涕水的話,我還就真信你了,我不覺得冷,你穿着吧。”
趙燃這個死要面子的哪能丟這個臉,不說他纔是人民警察,五大三粗的還是個練家子,
現在不但凍得跟個孫子似的,還要人家看起來瘦瘦弱弱的一學生脫衣服給自己,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他這臉還往哪擱?
不行,堅決不行!
趙燃梗着脖子擺手,“不,真不……”
他這話才說一半,就見對面的江憶突然雙目撐圓,猛地伸手一把攥住了他肩頭的衣服,帶着他就朝一旁猛地撲倒了下去。
趙燃就聽咻地一聲,一股冰寒的涼意幾乎貼着他的耳朵擦過去。
視野中,一根白色的足有巴掌長的尖銳冰錐突然從身側飛了過去,啪地一聲撞擊在了牆面上,而後掉在了地上碎裂成了幾段。
看着地上的冰錐,趙燃就覺一股涼意沿着後背直襲天靈蓋,剛纔被擦過的耳側也是一陣發麻。
他猛地轉頭看向身後,似乎想要尋找那偷襲的身影,卻聽一旁又傳來江憶的一聲疾呼,“低頭!”
趙燃本能地往地上一趴,一股冷風從後背急速掠了過去。
“尼瑪!”
他迅速撐起身體,擡手舉槍,憑着感覺朝着那襲來的方向就開了一槍。
一道白影飛快地在天花板上閃了過去,趙燃跟隨着那快速飛躍的動作移動着槍口,啪啪啪地連開了三槍,
子彈全都錯開了目標位置擊在了天花板上,無數細碎的冰渣子從天花板上紛紛落下。
天花板上那蒼白的身軀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折着四肢,完全不像是僵硬的屍體,速度飛快地在上方來回躥動躲避着子彈,
趙燃還想開槍,緊接而來的,卻是兩根飛射過來的冰錐子。
兩人慌忙側身躲避,江憶就地一滾,一個翻身爬了起來,擡頭就見一團瑩藍的人形在一片冷白中飛快地移動着。
他慌忙朝趙燃那邊衝了過去,一把將趙燃給拽了起來,“別浪費子彈,快跑!”
兩人在空曠的走廊中狂奔了起來,身後時不時就飛射過來如鋼釘般的冰錐,破碎的清脆聲響如同死神的腳步不斷地在身後追趕着。
趙燃幾步衝向了邊上一間小型會議室,他大力地擰了擰門把,紋絲不動。
靠!
趙燃心底暗罵一句,要不要這麼講究,會議室還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