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槍口追擊着那異鬼的身影,完全不給對方發射冰錐的機會。
江憶就聽數聲槍響,他偷偷地從桌子下鑽了出來,就見趙燃大辣辣地站在過道上,面對迎面撲來的異鬼巋然不動,正舉槍瞄準。
江憶大驚失色地兩腿一蹬,朝着趙燃那邊就飛奔了過去,
砰的一聲槍響,
子彈正中異鬼左胸,直接穿胸而過。
然而異鬼修長的利爪卻已經到了趙燃跟前,眼瞧着就要刺向趙燃的胸膛,兔起鶻落之時,江憶猛地從旁一躍撲來,一把將趙燃撲倒在了地上。
唰……
倒地的一瞬,趙燃似乎聽到了血肉被割開的聲音。
然而不等他反應,江憶一把拽起他就朝另一邊跑,趙燃忙大喊,“我打中它了,打中了心臟!”
幾根冰錐幾乎擦着江憶的頭皮飛過,他一邊在過道上狂奔,一邊怒吼,“他媽的,她內臟都他媽全被切片了,哪來的心臟?”
身後的趙燃隔了一秒發出了一聲,“艹!”
江憶一個矮身再次鑽入了桌子底下,兩人快速地在桌子底下爬動起來,這裏面雖然狹窄,但是卻能很好躲避這隻異鬼的攻擊。
不過,他們必須一直保持移動,江憶一邊爬,一邊罵,“你傻逼嗎?不要命了?就算你已經成功得到了神啓獲得了職業途徑,但一旦被異鬼傷到也會受污染的好不好?”
“輕則殘廢,重則死或者直接變異鬼!”
身後的趙燃爬動的雙手猛地一顫,有些後怕地張動嘴脣,“我,我不知道!”
他目光落在江憶的左胳膊上,就見他胳膊上有三道深刻的抓痕,翻開的血肉上都被鍍了一層薄薄的白霜,一滴血也沒滲出來。
“江憶,你,你受傷了!”
趙燃胸膛內猛地咯噔了一下,難道是剛纔爲了救他的時候?
他滿臉愧疚地擡眼,就見江憶那傢伙只留給了自己一個沾滿灰塵的屁股蛋。
江憶毫不在意地瞟了一眼左胳膊,道:“沒事!”
異鬼的冰寒正好爲他止了血,因爲冒險王的特殊技能百毒不侵,異鬼的毒素絲毫沒有擴散入體內,
可若受傷的是趙燃,恐怕他半邊身體都會被慢慢凍結。
頭頂是異鬼乒乒乓乓的腳步聲,江憶一邊改變着爬行的方向一邊道:“要想殺這隻異鬼只能爆頭,打身體根本沒用,不同異鬼有不同的弱點,這異鬼的弱點應該就是腦袋。”
趙燃在背後嘟囔,“臥槽,這異鬼動作這麼快,這哪有那麼容易打中腦袋?而且她腦袋還那麼點大!”
前頭爬動的江憶猛地一頓,後頭的趙燃差點迎頭撞他屁股上,他剛擡頭想抱怨一句,就見江憶一臉震驚地轉頭看着他,瞬間炸毛,
“臥槽,你別告訴我你打了這麼久一直在這兒生打?你不用靈性的嗎?”
趙燃臉上無意中透出幾許懵懂和茫然,“靈性是什麼?怎麼用?”
江憶差點噴出一口老血,敢情打了這半天這大哥完全在這兒浪費子彈了!
江憶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靈性並非可以立刻掌控的東西,趙燃也不過纔剛成功領悟了槍械手,在沒有任何引導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立刻就掌握靈性的運用,
該死的,之前怎麼沒想到這點,光聽着這傢伙說是槍械手給忽略了。
上方的異鬼發現兩人跟個鑽地鼠似的一直在桌椅下轉悠,它雖然沒辦法直接掀翻桌子,卻把椅子全都推搡的亂七八糟,沒一會兒,江憶和趙燃就被堵在了桌子底下。
“這傢伙對聲音很敏感,咱們走哪跟哪!”
趙燃在身後抱怨着,他感覺溫度似乎正在下降,手臂上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
“媽的,好冷,溫度好像開始下降了!”
再拖下去,整個會議室都可能會被冰霜覆蓋,溫度過低趙燃開槍的精準地和靈活度也會大大降低,他們必須儘快解決。
江憶忙問,“還有幾發子彈?”
趙燃吸了吸鼻涕水,退出彈夾瞄了一眼,“還有五發。”
“我……”
江憶狠狠捏了捏眉心,硬生生地把後面的髒字給嚥了回去。
腦瓜子疼,腦瓜子疼!
只剩五發子彈了,趙燃還不會運用靈性,如今即使開啓了槍械手,也不過是比之前用槍更加靈活而已,
必須給他製造開槍的時機,首先必須得限制一下那異鬼的行動,還有必須給趙燃找一個安全的開槍靶位。
異鬼的手臂突然從桌沿邊伸了進來,兩人驚得趕緊趴在地上沿着桌子匍匐前進。
江憶忙問,“多媒體能用嗎?”
“能,講臺那邊有中控!”
“去那邊!”
桌子底下根本沒辦法開槍,兩側的椅子也全都被異鬼弄得亂七八糟,頭頂的異鬼一路緊跟着,江憶趕緊從褲兜裏掏出了手機,將音量調到了最大,點開音樂軟件就朝另一邊扔了過去。
遠處傳來一聲悶響,兩人飛快地爬出桌底,拔腿就朝着前面的講臺狂奔。
剛跑到講臺後,異鬼就朝這邊衝了過來。
江憶忙一把將趙燃拽進了講臺底下,死死地抓着趙燃的手腕,說了句,“別動。”
趙燃就見一股灰白的煙霧從江憶那邊漫延了過來,而後身上的顏色像是在溶解,漸漸地與周圍環境的色彩融爲了一體。
這種感覺很奇妙,他甚至有種連自己都感受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的錯覺。
趙燃內心震驚異常,卻不敢亂動,只能瞪着一雙眼,不停地在心裏感嘆着“臥槽”。
修長發白的手臂落在兩人跟前,江憶和趙燃都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張麗娟的腦袋垂在長長的脖子上,稀疏的長髮垂在地上,露出那張蒼白又詭異的臉,就這麼在江憶和趙燃的眼前晃來晃去。
江憶憋着氣,那張恐怖的臉離他只有僅僅五公分的距離,扭曲的五官在他的眼前放大,細小的眼,開裂的嘴,還有臉上那一層細密的冰渣子,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趙燃更是感覺自己的下巴都快哆嗦了,只能死死地咬緊着牙根,眼珠子都不敢轉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