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這家裏有人打鐵呀?”
孔廉拿了個袋子出來,“嗨,我爸,這幾天不知道怎麼回事,魔怔了似的,他喜歡做點手工刀,家裏的機器也不用了,就用手打,勸也不聽。”
江憶心裏有些好奇,“我能去看看嗎?”
“行啊,這邊,就在後院,不過很熱。”
孔廉帶着江憶穿過中庭到了後院,後院看着比較簡陋,大概有幾十來平。
靠近屋門的右側角落裏放着一張低矮的石桌,旁邊則擱着兩把竹椅。
正對的院子後半部分用鐵皮搭建了一個簡陋的屋棚,裏面砌着傳統的火爐,火爐中燃着橙紅的火光,周圍的牆面和屋棚都被薰得黝黑。
滾燙的熱浪讓整個後院猶如一個大蒸籠,悶熱得難受。
此時的矮棚裏,一箇中年男人光着膀子,一手用火鉗夾着一塊燒紅的鋼鐵,另一隻手高舉着大鐵錘正一下一下十分有節奏地敲打着那塊赤紅。
每敲一下,一股靈性的波動就隨着那一聲聲鐺鐺聲震盪開來。
鐵匠途徑?
“叔叔是能力者?”
希望得到驗證的江憶看向了孔廉詢問了一句,孔廉呆了一秒哈哈大笑起來,“怎麼可能?我爸都多大了,快六十了都。”
孔廉絲毫不信,在他認爲,神啓這種東西怎麼也得是年輕人更有機會吧。
看樣子孔廉的父親並沒有告知家人,江憶道:“沒有錯,叔叔應該是鐵匠途徑的能力者。”
孔廉臉上的笑頓時凝固在了臉上,呆滯地看了一眼江憶,又轉頭震驚異常地看了一眼棚屋下專心致志打着鐵的男人。
“真的假的?我天!”
孔廉抓了抓腦袋,一臉激動地跑過去,“爸,你是能力者?”
棚屋下的頭髮已經半白的男人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孔廉的問話,那一雙眼睛閃動着火光,聚精會神地盯着鐵鉗下的鐵塊,一下一下地錘打着。
“爸!”
孔廉又喊了一聲,江憶上前將孔廉拽了回來,“別打擾叔叔,他現在應該在使用着技能。”
“使用技能?什麼技能?”
江憶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哎,停了!”
這時,大叔終於停止了敲打,方纔的那種高度集中的感覺也消失了,他用鐵鉗夾着鐵塊塞進了一旁熾熱的炭火中,轉頭朝孔廉看了過來。
“你們跑後院來幹什麼?”
“爸,你是能力者?你怎麼也不說一聲?”
大叔走到一旁坐了下來,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有什麼好說的,你小子對打鐵又沒興趣,這位是?”
“叔叔好,我也是能力者,您會打兵器嗎?”
一旁的孔廉笑了,“這話說的,我們家以前祖上就是打兵器的,現在有個廠子做裝飾刀之類的。”
大叔卻是不以爲意地嘆了口氣,“現在的這些東西都是用機器壓的,跟以前用手打出來的,哪裏比的了?”
“叔,您接私人訂單嗎?我想在您這兒定兩把兵器,一把三棱軍刺,一把短刀。”
“能打是能打,你要我給你打?小廉那有現成的呀。”
江憶笑了,“叔,他那的哪能跟您打出來的比,您是能力者,打出來的東西都是帶靈性的,對付異鬼這些,您打出來的比普通的刀殺傷力大多了。”
大叔聽完,臉上浮現出一股喜色,轉頭看向孔廉,哼了一聲,“聽聽人家,就你小子一天到晚都看不上咱們老一輩的手藝。”
大叔一拍大腿站起了身來,“就衝你這句話,叔叔給你用最好的鋼材。”
“你多重啊?胳膊撈起來看看。”
“一百二十斤。”
“嘖!”孔叔捏了捏江憶的胳膊,“你這太瘦了,要多鍛鍊。”
“叔您給報個價吧!您慢慢打,我暫時不急。”
以後既然要戰鬥,那麼一把軍刀顯然是不夠的。
“誒!”
孔叔擺了擺手,“就給個材料錢吧,一千。”
一千?這大叔開口也太大方了!您兒子剛纔可是宰了我五千呢!
不過,江憶總感覺自己太佔便宜。
“不行,這太少了,我都不好意思要。”
孔叔咧開一嘴黃牙,“我這邊也正好需要練習,就當是順便給你打,工錢不要你的,你是叔叔成爲能力者後的第一個來定貨的,算是給你的首單福利。”
“行,那謝謝叔叔了!”
江憶心頭狂喜,這等好事他若不要都對不起他剛纔破費的五千塊。
轉了錢,孔叔拿過手機湊了過來,“來,加個好友,以後有空來叔叔這兒玩。”
“好嘞,謝謝孔叔!”
三人在客廳裏聊了會兒天,差不多就到晚飯時間了,孔叔熱情地招呼着江憶留下喫飯,見對方這麼熱情,江憶也不好推脫就留了下來。
孔廉和江憶聊的投緣,又送了他一個戰術背心和戰術手電,以及一些雜七雜八的小東西。
喫人手短拿人手軟,江憶也不藏着掖着,給孔廉和孔叔講了很多能力者方面的事,傳授了一點靈性控制的經驗等等。
喫過了飯後,江憶才離開孔家回了學校。
沒過兩天,江憶接到了殯儀館那邊的電話,讓江憶去殯儀館面試。
若不是這次,江憶還不知道就在離他們學校不出三公里的地方,就有一家殯儀館。
海城市的殯儀館足有九家之多,江憶要面試的這家殯儀館離校區並不遠,叫流芳殯儀館。
他站在殯儀館前看着一旁的牌匾,“流芳殯儀館?流芳百世?這名字還挺有寓意啊!”
只不過,一家殯儀館的名字取得這麼雅緻,實在讓人有些不習慣。
江憶走進巨大的院子,殯儀館是靠山而建的,周圍綠林環繞,綠意帶來的一片生機,與死亡給人的灰敗感成鮮明的對比。
這讓原本讓人不喜甚至是排斥的殯儀館,也變得柔和起來。
死亡、生機,完美的詮釋了生命的循環往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