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巖說風就是雨,當天晚上就坐着火車到了海城。

    因爲夜鬼是一種夜行性種族,成爲夜鬼後,初期的夜鬼對太陽會有一定的過敏症狀,以至於周巖一到白天就會變得虛弱,只能躺寢室睡覺。

    沒辦法,周巖也只好和學校申請了休學。

    晚上十點,許宗濤站在海城火車南站的出站口,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大男孩笑得很陽光,一副朝氣蓬勃的模樣。

    長得高高大大還很壯,看那有些粗壯的胳膊,一看就是有健身的。

    許宗濤一邊觀察着出站口出來的人,一邊比對着照片。

    就在這時,許宗濤的手機響了起來,接起電話,那頭傳來周巖有些憨厚的聲音。

    “濤哥,我到了。”

    “哦,我就在出站口左邊的一個垃圾桶旁,長頭髮紮了一把的就是我!”

    剛走出來的周巖一擡頭就瞧見一位穿着條紋西裝褲和紳士馬甲的中年男人靠在垃圾桶邊的柱子上,嘴裏正叼着一根菸。

    他微卷的頭髮在腦後紮了一把,額頭垂下了幾縷劉海,下巴上留着一點鬍渣。

    就這氣質,不知道的還以爲哪來的模特。

    周巖舉着手機有些遲疑地走了過去,問着:“您是破爛王濤哥嗎?”

    許宗濤一擡頭,就見跟前站着一個大小夥兒,可相比照片上的陽光男孩兒,跟前的周巖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的陰鬱,皮膚也呈一種詭異的灰青色。

    這模樣若是直接放棺材板裏,都能演殭屍了。

    “臥槽,兄弟你沒事吧?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得絕症了呢!”

    周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後頗有點無奈道:“沒辦法,當初覺得這名字挺酷,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老熬夜打遊戲的緣故,居然有很高的領悟,就選了。”

    “我這樣都不敢回家,怕我媽硬要帶我去醫院。”

    許宗濤笑着看了一眼周巖拖着的行李箱,問道:“就這一個行李?”

    周巖點點頭,“因爲休學,大部分都寄回家了。”

    “走,先去我那!”

    ……

    海城大學。

    今天的日子有些特殊,一輪滿月掛在黑色的夜幕之上。

    宿舍樓已經熄燈了,劉儀偉和陸河的牀上已經傳來雷鳴般的呼嚕聲。

    李尋歡在牀上翻來覆去毫無睡意,他拿起枕邊的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快十二點了。

    他撐起身子,見陸河和劉儀偉睡得沉了,伸長着脖子朝江憶牀鋪上探着腦袋,壓低聲音喊着:“喂,江憶,睡了沒?”

    牀上的江憶正枕着手臂閉目養神。

    “睡了!”

    “嘿,你小子難不成是在說夢話?”

    “不睡覺幹嘛呢?”

    “我這不是睡不着嗎?今天可是月圓日,出不出去?”

    牀上的江憶沉默了數秒,道:

    “去哪?明天早上還有課呢!”

    “這不月圓日是黑暗生物的活躍期嘛,我這不是沒做過什麼任務,想去實戰實戰嘛!”

    這江憶都已經序列3了,他也開始有了緊迫感。

    “你想接……”

    江憶話才說到一半,突然就翻身坐了起來。

    聽見窗外突來的動靜,另一邊的李尋歡也慌忙撐起了身。

    兩人對視了一眼後,紛紛一躍跳下了牀來。

    落地的聲音悄無聲息,靠近陽臺那邊的李尋歡朝着江憶指了指陽臺的位置。

    江憶點點頭,兩人緩步地朝着陽臺那邊靠近了過去。

    而此刻,李尋歡的雙手已經亮出了利爪,江憶背在身後的手中也凝聚出了一張卡牌。

    他們這裏是四樓,陸河和劉儀偉都睡得很沉,他們也在屋內,這陽臺上怎麼會傳來動靜?

    而且聽這動靜,雖然很輕,但是聽力都極度敏銳的兩人依舊能分辨出並不是什麼小動物,落地的聲音,分明是球鞋發出的。

    有人?這可是四樓啊!

    因爲對面是女寢,所以他們這邊的玻璃門和窗戶都被要求裝了窗簾。

    男生嘛,總喜歡在宿舍裏光膀子什麼的,爲了照顧彼此的隱私,學校便要求他們都要裝上窗簾。

    所以他們這邊的窗簾也常年是拉着的。

    屋子一片漆黑,外面朦朧的月光在窗簾上投下一個人形的剪影,就在窗邊。

    李尋歡的爪子已經握上了門把手,他朝江憶豎起指頭,開始倒計時。

    “3,2,1……”

    李尋歡猛地一壓把手,瞬間拉開陽臺門來。

    “哎呦臥槽!”

    還不等他揮舞利爪,陽臺上就傳來一聲驚呼,緊接,一個高壯的大個子就腿軟地一屁股坐在了陽臺的椅子上。

    瞧見這人的反應,江憶古怪地皺起眉頭,問着:“你是誰?三更半夜的想做什麼?”

    對方似乎被嚇得夠嗆,不停地拍着大喘氣的胸口,他的皮膚在月光下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白色。

    “唉呀媽呀,嚇死我了!”

    他擡頭仔細打量着江憶二人,而後咧嘴笑起來。

    “你就是憶江南?我flame啊,周巖!”

    周巖?夜鬼那兄弟?

    李尋歡長呼一口氣,收起了利爪,擡手有點想揍人。

    “你丫的,三更半夜的搞偷襲,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我們還以爲哪來的殺手找上我們兩個模範公民呢!”

    江憶手中的卡牌化爲一道白色霧光消散無蹤,他放鬆下來,仔細打量了一眼周巖,笑了。

    “你小子這行動力可以啊,說來就來了!”

    周巖嘿嘿一笑,“那是。”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們住這間宿舍的?”

    “濤哥告訴我的。”

    他指了指樓下,“濤哥在下邊等我們呢,走不走?”

    江憶探頭朝下面看了一眼,果然見許宗濤正站在還未熄的路燈底下朝他招手。

    “這三更半夜的上哪去?”

    雖然嘴上這麼嘀咕着,但江憶還是朝周巖挑了挑頭。

    “走,從二樓走廊走!”

    江憶和李尋歡帶着周巖悄悄地從宿舍門出去,走之前,江憶還順手拿上了揹包。

    三人來到二樓走廊一頭的窗戶前,窗戶下方是一扇側門,側門上方和窗戶之間是擋雨屋檐。

    江憶和李尋歡跨出窗戶,踩着屋檐,輕鬆地跳了出去。

    不遠處的許宗濤摁滅了手裏的菸頭,朝這邊走了過來。

    “車子在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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