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憶站起身來,就見張怡和一個戴着眼鏡的高大男人匆匆走了進來。

    男人看到江憶後,臉上閃過各種情緒,有不安,有慌亂,有窘迫,還有些激動和小心翼翼。

    穆青逸在片刻的無所適從後,提了提手裏的兩大袋菜,忙道:

    “小憶,中午想喫什麼?叔叔給你做拿手菜!”

    和江雲山那不可一世的鄙夷眼神不同,江憶從這個男人眼中看到了對小輩的關愛。

    他一時間有些侷促,忙道:“謝謝叔叔,新雪剛給我煮了餃子,你們要不要先休息會。”

    “沒事沒事,你和新雪先坐,我和你媽媽去做飯。”

    穆青逸和張怡臉上都帶着喜色,興沖沖地就直奔了廚房。

    穆新雪抱起跳到身上的金角大王,笑道:“聽說你要來過節,我爸幾天前就開始翻菜譜了,說要給你做拿手菜。”

    看着廚房裏和諧的二人,還有張怡臉上那幸福又滿足的笑意,江憶輕輕勾起了脣角。

    他知道,這些年自己的母親過的不錯,知道這一點他便很滿足了。

    中午,飯桌上擺滿了滿滿一桌子的菜,不得不說,他這位繼父的手藝是真不錯。

    一餐飯喫的有說有笑,飯後,江憶幫着穆新雪收拾完了碗筷,一家子便在客廳裏坐下聊天。

    張怡開口問道:“小憶,你假期有幾天?打算什麼時候回學校啊?”

    “哦,我和學校請了假的,可以在這裏多留幾天,不過四號我要去一趟衡州。”

    “去衡州幹嘛?旅遊嗎?”

    張怡好奇追問。

    江憶搖了搖頭,“接了個任務。”

    “任務?”

    張怡愣了一秒,立刻明白了江憶說的任務是什麼,一臉憂心,語氣有些激動道:

    “你還要做那些什麼能力者的危險任務嗎?上次你都差點連命都沒了!”

    想起上次江憶躺在病牀上的樣子,張怡的臉色就不自覺地蒼白起來。

    江憶倒是不在意,“媽,我有自己的團隊了,放心吧,”

    “你還組團隊了?那以後是打算經常去那些危險地方?你一個名牌大學的學生,好好學習,將來找份工作安安穩穩的不好嗎?幹嘛要去做這麼危險的事?”

    “上次你躺在牀上一動不動,你知道我看到是什麼感受嗎?”

    張怡緊皺着眉頭,語氣堅定,“不行,我不同意你再去冒險,要這麼多錢幹什麼?非得去拿命掙錢嗎?”

    江憶一噎,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站起了身來。

    “我出去散個步。”

    說完,便臉色有些不好看地出了門去。

    張怡見江憶直接冷臉走了,心裏又委屈又生氣,紅着眼眶就朝穆青逸抱怨道:

    “這孩子怎麼就不體諒體諒我們當父母的心情呢?上次我趕過去,你知道這孩子是什麼樣嗎?”

    “他差點就死了,渾身包得跟個木乃伊似的,根本沒有一塊好的地方,肩上那麼大一血窟窿,腿也折了,胳膊也折了,躺了整整一個月才醒。”

    “你說,我哪裏敢讓他再去?難道真要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張怡越說越激動,眼淚撲簌簌地就開始往下掉。

    穆青逸趕緊輕拍她的背安撫起來。

    “我知道你擔心孩子,可是小憶畢竟都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

    張怡氣急,“他有自己的想法,他不知道那多危險嗎?”

    穆新雪在旁抱着金角大王愣愣地坐着有些尷尬,見自家老爸起身去倒溫水了,便挪到了張怡的身側,探頭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張怡,輕聲道:

    “阿姨,我知道,您一定是爲江憶好,但有時候,您覺得的好,可能並不是江憶想到的呢?”

    見張怡沉默不語,她捏了捏懷裏的金角大王,默默道:

    “我媽是個舞蹈家,她覺得我是個天生跳舞的好苗子,所以從小就讓我學舞蹈,覺得我以後一定能成爲個出色的舞蹈家。”

    穆新雪抿了抿嘴,“可我媽不知道,我其實不喜歡跳舞,我喜歡動物,從小就想養小貓小狗什麼的,可我媽從來都不讓,她覺得,那些是畜生,會傷了我。”

    “上高中後,我想去考醫學院,考獸醫,我媽不讓,非要我考藝術舞蹈,逼着我每天練舞,還把我救回來的流浪貓直接從樓上扔下去了。”

    “我那天突然覺得,她可真可怕!”

    張怡一愣,她呆呆地轉頭看向了一旁盯着一處出神的穆新雪,她表情很平淡,看不出什麼情緒。

    穆新雪轉頭看向張怡,“我爸之所以和我媽離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爲了我!”

    “因爲我那次實在受不了了,差點自殺。”

    張怡呆滯地看着穆新雪,只覺心頭猛地揪了起來,之前她聽穆青逸提起過,他是因爲和妻子性格不合分開的,卻沒想到其中還有這一層的原因來。

    身後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穆青逸端着一杯溫水走了過來。

    “我前妻因爲一次公演腿部受了傷,所以就告別舞臺了,她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小雪身上,每天逼迫小雪,我因此和她吵了好些年,小雪因爲不想影響我們兩個的感情就一直默默忍受,那次小雪發生意外便徹底讓我下了決心。”

    穆青逸輕拍了一下張怡的手背,“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他們總歸是要自己生活的,就算是出於爲他好的關心,孩子也不一定會高興的。”

    穆新雪看向張怡,“而且,阿姨,您其實不用那麼擔心的,說不定沒有你想得那麼危險呢?”

    “江憶,他其實很強的!”

    穆新雪將自己的平板電腦拿了過來,將最後那場決賽的視頻遞到了張怡跟前。

    “阿姨,您看看這個就知道了,我去找江憶。”

    說着,穆新雪站起身走到了玄關,揣上鑰匙,穿上了球鞋出了門。

    穆青逸好奇地看向平板電腦上的視頻,將標題唸了出來。

    “第一屆神殿杯能力者個人賽總決賽,魔術師VS劍士。”

    “這是比賽?”

    張怡也有些不明所以,穆青逸直接點開了播放。

    瞧見視頻裏的人,穆青逸詫異地驚呼出聲:“這不是小憶嗎?”

    張怡還掛着淚痕的臉上也顯出幾分訝異,這是能力者之間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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