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連着李莉一起,所有人都被她趕了出來,不許進病房。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陰沉着臉問道。
李莉忍下快要掉落的淚水,這纔回復他。
“不知道,蕭總她一醒過來,就把我們都趕了出來,不然我們進去。”
拿她實在是沒辦法,衆人只好退了出來。
這是怎麼了?
傅琛整理了一下情緒,這才推門而入。
房間裏昏暗得很,窗簾被盡數拉上,燈也沒開。
聽見開門聲,她顯得有些生氣:“我不是說了嗎,不要管我,都出去!”
病牀上,她蜷縮成一團,整個人抑制不住地發抖,讓人看了心疼。
傅琛走上前,將她抱在懷裏。
本就看不見東西,又接連受驚,讓蕭璐的神經異常脆弱,人也開始崩潰。
“你是誰!放開我!不要碰我!”
她掙扎地厲害,亂打之間還打了傅琛一個耳光。
“阿璐,是我……”
聽見傅琛的聲音後,蕭璐下意識有些欣喜,可是片刻後,臉上的喜悅便消失了。
“你也出去,都出去!”
知道她害怕,傅琛更是將她抱住:“阿璐,對不起,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你。”
“求求你,別趕我走。”
男人祈求的模樣顯得極度卑微,和不久前在小洋房裏那個陰鷙狠辣的人判若兩人。
被傅琛緊緊抱着,蕭璐逐漸冷靜下來。
可是眼中,卻是流露出無盡的絕望。
伏在他胸口出,蕭璐悠悠開口:“阿琛,你在騙我對不對?我的眼睛,根本就不是暫時失明。”
這話讓傅琛身子一僵,靠在他身上的蕭璐自然感受到了。
所以,這是真的……
可是他還是打算能瞞則瞞,“誰說的?你的眼睛肯定會好的。”
“阿璐,別想這麼多,咱們好好休養,遲早會復明的。”
可是於蕭璐而言,現在他的這些話她都不會再信了。
腦海裏一遍又一遍迴響起護士的話,她的眼睛,永遠都好不了了,她永遠都會成爲一個瞎子。
一想到這兒,她的情緒頓時激動起來,猛的從傅琛懷裏掙扎出。
由於看不見,慣性又太大,竟然直接從牀的另一邊掉了下去。
“阿璐!”
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傅琛心頭一緊,隨後趕緊跑到另一邊準備將她抱起來。
“別碰我!”女人發出尖叫。
“你們沒一個人對我說實話!我的眼睛不是短暫失明,你一早就知道。”
“你騙我,你騙我!”
她哭喊出聲,更是一個勁兒地往後縮,不許傅琛靠近半步。
聽見裏面的動靜後,王桑和李莉下意識衝了進來,卻見昏暗的病房裏兩人的慘樣。
“傅總……”王桑擔憂出聲。
“出去!”
“可是你們……”
“我讓你們滾出去!”
一聲怒吼,兩人不由得對視一眼,趕緊退出了病房。
直到兩人退出去很久,病房裏都依舊處於沉默之中。
傅琛很想抱抱她,可是每當他要有所動靜的時候,蕭璐就格外警惕,情緒也十分激動。
可是剛剛碰到她,蕭璐就一陣抓狂:“你不要碰我,不許碰我。”
“你爲什麼騙我,爲什麼騙我!”
她實在是接受不了自己會永遠成爲一個瞎子的事實,整個腦子開始混沌,什麼事情都思考不了。
男人的耐心到達了極點,尤其是看見額頭的傷口開始往出滲血時,心裏一股無名火頓時升起。
“我告訴你了又能怎樣!只會讓你現在這個狀況提前!”傅琛怒吼出聲,讓門外的衆人都不禁發顫。
被一陣怒吼,她雖然安靜了下來,可是心裏的委屈和恐懼再次升起,抑制不住地哭出了聲。
見此,傅琛更是心疼不已。
隨後將她抱起,好好地放在了牀上,自己則擁着她,儘量給她安全感。
“阿璐,你的眼睛,確實不是暫時失明。可是張醫生也說了,眼睛會好起來,這只是時間問題。”
“不論等多久,我都陪着你,直到你眼睛復明的那一天,好嗎?”
懷裏的女人已然哭的沒了力氣,復明的那一天?真的會來到嗎?
經過傅琛長時間的安慰,她終於冷靜下來。
只是臉上盡是絕望之色,讓傅琛看了只覺得心疼得很。
“對了,我給你煮了排骨湯,你最喜歡喝的。”
“只是,不知道有沒有楊媽煮出來的味道好,喝一點兒吧。”
說着,他便起身,將保溫桶裏的排骨湯倒出來。
肉香味兒頓時瀰漫在空氣裏,可是蕭璐卻一點兒食慾都沒有。
“來,喝點兒。”
傅琛盛起一勺,遞到她嘴邊。可是她卻轉過頭去,面無表情:“我不喝,沒胃口。”
知道她的情緒,男人垂了垂眸子,還是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排骨給她。
“必須喫,你已經一天都沒喫東西了。這樣下去,傷口也好不了。”
可她還是側過頭,不打算喫東西。
傅琛此刻也無奈極了,他明白蕭璐心裏的恐懼和不安。
可是……
“阿璐,我說了,你必須喫!”
“你在強迫我!”
“就算是吧!”他很快接過話來。“你知道的,我是一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如果你今天不喫,也別想清淨。”
他說的不錯……
蕭璐嘴角抽搐,伸手自己去拿碗。
“我自己來,我不想變成一個廢物。”
雖然話不好聽,可是能喫東西,也算是好的了。
捧着湯碗,她一邊喝着,豆大的淚水從眼眶裏掉了出來,落進了湯裏。
看着這樣的她,傅琛只覺得心疼。
可是此時此刻,他又不知道該做什麼。
他只想這樣陪着她,好好治療。等眼睛復明的那一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半夜,聽見身邊傳出了有規律的呼吸聲,蕭璐這才睜開眼睛,她一直都沒有睡。
伸手探了探旁邊,便知道傅琛正趴在病牀上睡着了。
以往種種開始浮現在眼前,不由得再次落淚。
她怎麼會不知道傅琛是對自己好呢?只不過……堂堂傅氏總裁,總不能有一個瞎子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