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璐是他此生最大的軟肋,更是想要豁出一切去護着的人。
權利滔滔如傅琛,可是親眼看着自己的所愛一次又一次承受這些無妄之災,於他彷彿凌遲處死一般。
“阿琛……”
蕭璐起身,將他輕輕抱住,讓他感受着自己的溫暖。
“我沒事兒,有你保護我,我怎麼可能會有事兒呢。”
“這段時間,也確實是爲難你了,因爲我的事,讓你整天擔驚受怕的。”
她怎麼能夠不明白,這些日子以來,她知道傅琛對自己寸步不離的照顧。
這其中,就包括了怕別人見她看不見,想要對她下手。
傅琛一直守着她,就是防着這一手。
埋在她頸間的男人搖了搖頭,聲音哽咽:“是我沒用,不然又怎麼會讓你受這麼多苦。”
一次又一次,要不是她命大,估計就真的……
蕭璐嘴角微揚,不由得溼了眼眶。
“阿琛,你在我心裏,就是最厲害的人,纔不會沒用呢。”
“你別想那麼多了,現在時間應該還早,你再睡會吧。”
雖然看不見,可是根據護士來換營養液的時間,她可以判定現在還沒有天亮。
不過經過一個又一個噩夢,傅琛早就已經沒了睡意。
爲了不讓她擔心,他點點頭去旁邊的陪護牀上,實際上卻一直看着她,直到她也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幾天,蕭璐一直住在醫院。
因爲腦補淤血手術做的很成功,所以眼睛治療起來,也容易得多了。
“傅夫人,最近有沒有覺得眼睛好一點兒?”
蕭璐點點頭:“好像能夠看得見亮光了,比之前黑乎乎的一片可要好太多了。”
這是好徵兆!
一旁的傅琛聞言,臉上也終於有了些許笑容,終於有所好轉了。
張藝將病例重新看了一遍,不住地點頭,“確實,每次治療後的檢查結果都顯示的是在往好的方面發展。”
“看來我啊,過不了多久就可以離開冀城了。”
因爲蕭璐的原因,傅琛愣是將張藝從其他市叫來了冀城,一待就是好幾個月了。
聽出了他話裏有話的意思,傅琛笑笑:“又不是沒給你錢,就當是出差吧。”
也只能這樣想了。
“哎對了,既然傅夫人現在已經看得見了,那就要出去多走走,曬曬太陽。”
“醫院公園很大,有空了你們可以下去逛逛。”
面對張藝的提議,兩人欣然接受。
剛出辦公司,蕭璐便想去公園。
傅琛笑笑:“好,你想去,我們就去。”
“不過還是先回一趟病房吧,我取點兒東西。”
取東西?她有些疑惑了,公園就在樓下,又不離開多遠,要拿什麼東西啊。
不過心裏雖然這樣想,但是還是跟着他回了病房。
一進病房,他便將蕭璐扶着坐好,自己則一乒裏乓啷的收拾。
“阿琛,你幹嘛呢?”
“我給你準備東西啊!”
片刻後,以極快的速度收拾好了。
他將她會用到了都裝進了包包裏,水壺、遮陽傘、止疼片、手機……等等等等,全都準備好了。
傅琛拿上包包,上前幾步走到她身邊,伸手撫上她的臉龐:“這對老婆,就是要跟養花一樣。”
“我把家裏的百合花養的很好,卻沒把你養的跟它們一樣好。”
“所以啊,還是有不足之處,我可得要好好努力。”
他總是把這段時間蕭璐所遭受到的事情歸之自己身上,認爲是自己沒能負起一個做丈夫的責任。
“阿琛,張醫生都已經說了,我會好的。他都準備離開冀城了,想來應該離我復明的日子也不遠了。”
“我很感謝你,能夠在這段黑暗的日子裏能夠一直陪在我身邊。你做的,已經夠多了。”
在蕭璐看來,他身爲一個丈夫,已經做到了很多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這種隨時隨地將她放在心上的感覺,她真的可以真真切切地體會到。
帶着蕭璐來了公園,今天天氣很好,不少病人都在曬太陽。
找了一張乾淨的石凳,放上軟墊之後,他這才扶着蕭璐坐下。
空氣之中,蕭璐嗅到了桂花的香味兒。
初秋金桂綻放,我看能不能親眼看一眼它們。
如果眼睛恢復得快的話,說不定還能趕在桂花掉落之前看一看。
男人擁着她的手緊了緊:“一定會的,就算今年看不見,明天,後年……往後很多年,都在等着你去看呢。”
兩人依偎着,享受着這難得的靜謐時光。
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彌補當初的遺憾。
看着伏在自己胸膛處的人兒,傅琛眉眼微動,他甚至都不敢去回想過去的六年,自己居然對她那麼狠。
用往後餘生去補償她,已經被傅琛奉爲圭臬。
“哎喲!”
突然一聲驚呼聲傳來,讓兩人順聲看去。
離他們幾米處,一個身着病服的老爺爺崴了腳,正癱在地上。
傅琛下意識起身,將他扶了起來。
“沒事兒吧?”
老爺爺動了動腳踝,眉頭緊皺,明顯傷到了。
“年輕人,能不能麻煩你把我送回病房裏啊?我這腳實在是疼的厲害。”
這倒不是什麼難事,只是……傅琛看了看一旁的蕭璐,把她一個人放在這兒,他怎麼都不放心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傅琛的顧慮,蕭璐輕笑道:“沒事兒的,我就在這兒,哪兒也不去。”
“如果有事兒,我會趕緊給你打電話的。”
在她的一再堅持下,傅琛只好揹着老爺爺回房,想着等會兒趕緊回來就行。
一去一來,也就十分鐘。
可是等他回到原地的時候,居然根本就沒有看見蕭璐的身影。
心中的恐慌感頓時升起,“阿璐……”
猛跑出去幾步後,在一個花壇邊看見了蕭璐,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可是剛剛心裏的恐懼讓他頓時有些生氣,上前怒氣衝衝地看着她。
嗅到男人熟悉的味道,蕭璐彎了彎眼睛:“你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