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能和古董對話 >第四十六章:衛冊
    翌日,風清世三人醒來時,左賓的安全帶已經不見。

    “眼不見心不煩,歲月靜好啊!”

    主別墅餐廳,廈市三人日常在這裏消遣,虞婉塵坐在落地窗高腳椅上,晃盪着兩條大長腿,她眯着眼,享受着風清世熬的暖胃小粥。

    “對了風清世,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兒?”

    貌似想到什麼,虞婉塵突然開口:“那個王八蛋,好像對我們隱藏了很多事情。”

    “這你都能發現?”

    風清世搖頭失笑:“虞家和風家都有賓哥的資料,按照古殿鄰居的說法,賓哥打小就沒什麼主見,而且在父親身旁極具表現力。”

    “偏偏,他的古董鑑賞能力稀爛,沒少被老掌櫃收拾。”

    “可現在…”

    風清世壓低聲音:“賓哥哪還有以往的傻氣?”

    “所以你認爲,他的家庭變故對性格影響很大?”虞婉塵順勢一問。

    “有一部分,但他的鑑寶能力提升太大了。”

    風清世頷首,他又說:“我不相信世間有瞬間提升這種本事的玄妙法子,能猜到的,就是賓哥以前一直在壓制能耐。”

    “但這嚴重違反人性邏輯。”

    “對對對,我也是這麼想的。”

    聽到這兒,虞婉塵連連點頭,她又嘲笑道:“你說他是不是有病啊,非要等到父親沒了纔出頭?”

    “虞妹子,我只是猜到他可能違反人性邏輯,但我並沒有肯定此事。”

    風清世白了虞婉塵一眼,這位堪比絕色女子的男人眯起眼眸:“我還在發現他的祕密,而且…過程很有趣。”

    “呃、”

    敢情風清世是這麼想的,虞婉塵瞬間懵了,她盯了好友片刻,轉身離開餐廳。

    “哥哥和父親說得沒錯,你也是個怪咖。”

    今兒天氣很好,討人厭的傢伙也不在,她決定好好消費一番,彌補這幾天並不愉快的心靈創傷。

    ……

    杭市,郊外村莊。

    一輛安全帶穿過綠油油的田野,來到一處人家門口。

    這處坡下的農家院年久失修,院牆石塊兒脫落許多,左賓下了車,望向院落,心泛悵然。

    記憶裏,母親是一位容貌端莊,賢良淑德的女人,她對自己很好,也時常回孃家串門,外公就只有母親這一個女兒,更是視他如親孫。

    可是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母親大病一場,難治離開,沒過幾天外公也傷心離去,打那兒之後,這間院子就荒了。

    左賓捋了捋眉心,他看到門鎖已經生鏽,翻身進了院子,院草已經長到他腰上那麼高,左水貨擡步都小心翼翼,生害怕有什麼蛇蟲。

    房子就是江南水鄉風格的農房,一間大堂房,一間側房,大堂房旁邊是廚房,南院拐角是茅房。

    左賓來到大堂房前,用力一握,就將早已生鏽的鐵門栓擰斷,房門打開,一股風土撲面而來,房櫃地面上落着半根指頭深的土灰,房頂盡是蜘蛛網,甚至房內檐角還有兩處鳥窩。

    左水貨不緊不慢收拾起房屋,過了好久,他纔看到屋內本來的面貌。

    “家傳之物,怎麼都該有點兒線索吧。”

    左賓慢悠悠打量起牆壁每一寸,失修大牀的牀頭,牀腳,牀底,又在房櫃上好一通尋找,然而大半個鐘頭轉下來,杭市水貨眉頭越皺越深。

    真就什麼都沒有。

    不死心的阿賓又拿起掃帚,將廚房和側房也一通收拾,耽擱了一個早晨,灰頭土臉的阿賓終於彷徨了。

    毫無線索,毫無祕密,彷彿…孃家的家傳之物,就是百年前在一處不起眼的小攤上,買來的水晶裝飾品。

    還恰巧買到了大地之血。

    不合理,但是他找不到線索。

    “走咯。”

    在門沿上坐了一會兒,心緒煩悶的阿賓嘆了口氣,他起身找來一根木棍,就要頂上門栓離開。

    正午當頭,陽光順着大堂門傾瀉進去,古朽的太師椅下,突然,一塊兒青磚引起了左賓的注意。

    青磚與其他地磚的顏色並無二致,但細細觀察,它要比其他青磚高上半公分。

    有太師椅壓着,還能高?

    左賓心神一動,他連忙進去移開太師椅,腳掌狠狠踩下去,果不其然,左水貨聽到青磚之下傳來沉悶的迴響。

    “這不來活了嘛!”

    杭市水貨大喜過望,他沿着縫隙一寸寸撬起青磚,十數公分厚實的青磚下,一處水泥小窟讓他大喫一驚。

    準確說,是小窟中的一部青皮小冊。

    “衛?”

    左賓唸叨過青皮小冊封面的字,這是她母親的姓氏。

    取出小冊來到門沿,左賓細細翻閱起來。

    “臨安衛氏,源於北宋衛樸,由淮安南遷…”左賓一愣,沒想到孃家祖先,還是北宋赫赫有名的天文學家。

    好賴是從孃家搜出來的唯一記錄冊,左賓看得異常認真,但通篇閱下,都是杭州衛氏的傳承史和出現的名人。

    這要放在宗廟,就是一部簡略版族譜。

    但是,衛冊中並沒有大地之血和玉墜的介紹。

    “是我遺漏了什麼?”

    左賓摩挲着下巴,他沉着氣,又翻閱一遍。

    值時,民國年間,一位衛家前人的名字吸引住他的眼球。

    衛淵,他母親的太爺爺,是一位浙系小軍閥身邊的副官,在那位小軍閥投靠湘系軍閥唐生智之前,自己這位外高祖父便離隊歸鄉,直至後來抗鬼大戰,參軍身死。

    這段歷史,在那段歲月算得上常態,讓左水貨注意的是,衛淵的‘衛’字之下,又寫着一個‘趙’字。

    姓氏之下標註他姓,說明外高祖父用過趙淵的名字。

    “家傳水晶吊墜的產出時間,最早也就追溯到這兒。”

    左水貨的眉頭皺成川字。

    要是這樣聯想,改換姓氏的外高祖父,離開小軍閥的動機就匹配上了…當時一枚水晶吊墜還是新鮮貨,價格不菲,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不想讓玉墜示人,索性歸家。

    但是玉佩的來路,是從小軍閥那兒得的,還是正常購置?

    完全沒有記錄。

    “蚊子再小也是肉,總比沒有強。”

    第三次翻閱衛冊,確定沒發現其他線索,左賓又在大堂房、側房和廚房好一通跺腳,跺得這幾天飽經摧殘的雙腿開始發痛,卻沒有其餘發現,左賓才咧着嘴離開。

    殘破身軀,將赴廈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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