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牀前,風清世嗤笑一聲。
他玩味兒望着左賓,又瞥了虞婉塵一眼,無所謂地坐在沙發上。
“說吧,保不齊我還能補充補充。”
“呦呵、現在倒氣定神閒起來了,一會兒風大公子可別黑着臉。”
左賓說道:“虞小姐,你該知道風大公子一直以來的心願吧。”
“也不知道他是看你不順眼,還是看我不順眼,總想將我們撮合在一起,這我說得沒毛病吧。”
“沒毛病。”
水貨要撥開雲霧見光明瞭,翹着二郎腿的風清世,也當起了捧哏。
水貨瞪了浪子一眼,他又道:“這個…雖然我不知道風大公子之前給你說了什麼,而你又給廈市秦風說了什麼,但毫無疑問,‘踏星’的人找到我了。”
“八手兄弟想要滅殺‘踏星’的人,並不困難,但這個節骨眼兒,我和風大公子商量過,爲了將劣勢轉化爲優勢,讓虞小姐放下你我恩怨,我甘願受點兒傷,以此博得虞小姐的同情,從而徹底放過我。”
“這也是我上環城高速後,給虞小姐打電話的原因。”
“至於我爲什麼會受重傷而來,這個…我感覺風大公子更清楚。”
言至於此,水貨覺得風清世應該接話了。
“好吧,那兩個傢伙是秦家的江湖高手,嗯,我覺得賓哥的傷勢應該更重點兒。”
浪子很應景,又捧了一句。
然後,美男子就看到虞婉塵淚眼婆娑的視線投來。
看得他渾身發冷。
“這個…我知道虞妹子很關心賓哥,先聽賓哥講完嘛!”
風清世咧了咧嘴。
“之後的事情,其實是我的罪過,我並不清楚爲什麼虞小姐離開別墅後,張晨會派人動手。”
“但昨夜我冥想很久,發現此事就出在風大公子身上。”
水貨問道:“當時這邊戰火連天,虞小姐那邊也打得不可開交,風大公子,你並不在虞妹子的現場,是怎麼一口斷定那就是張家的人?”
“嗯,賓哥這個細節觀察得很到位。”
“接下來,還是我說吧。”
浪子對阿賓的思考能力,表示讚賞,他笑道:“之前我和黑哥陪着虞妹子購物,恰巧那天和張晨碰了個面兒。”
“當時我就知道,張晨的眼神裏充滿了對虞妹子的邪念。”
“這種被下半身支配思維的人,在美人兒面前,鮮少會顧及後果,何況張家在杭市本來就有些勢力。”
風清世說道:“我猜測那個小癟三一直在謀劃怎麼擄走虞妹子,所以就幫了他一把。”
美男子說得輕鬆愜意:“我給張晨的保鏢頭子安插了個心腹,並且讓他給上面一層層傳達,虞妹子什麼時候會放鬆警惕,什麼時候會購物,又走哪條路線等等。”
看來是說到精彩之處了,風清世站起身來,他整了整衣裝,接着道:“其實‘踏星’的人過來時,我就想過兩種可能。”
“一種是賓哥負傷,在醫院療傷時,虞妹子良心難安,會照顧你,然後張晨的人會在虞妹子來醫院的路上劫走她。”
“到時候賓哥以帶傷之軀出面救人,虞妹子就會感動得稀里嘩啦。”
“這是我滿意的一種方式,因爲這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風清世掃見虞婉塵給左賓準備了不少營養湯,他先端起一碗潤了潤嗓子。
“第二種就是‘踏星’和張家的人出動。”
風清世說道:“張晨屬於又慫又色的那種人,但大晚上的,虞妹子帶四個保鏢出去,這個機會,他一定會抓住。”
“喏。”
浪子攤了攤手:“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幕。”
“舉例來說,如果賓哥受傷很輕,八手兄弟解決了‘踏星’的人之後,張晨那頭纔出動,那麼賓哥很有可能讓八手兄弟順手把張家保鏢也解決了。”
“畢竟這傢伙求生欲不錯,不見得會自己出手。”
“他要是不出手,這就沒意思了。”
“另一種情況,賓哥受傷很重,需要直接去醫院,到時候我肯定不能看着虞妹子被人劫走,因此只能讓黑哥解決那羣npc。”
“這種情況也不行,只會讓虞妹子對賓哥的恨意更重。”
說着說着,風清世又喝了口湯。
“第三種,張家先動手而‘踏星’後動手,這種情況其實最沒意思,因爲八手兄弟還是能將他們一窩端了。”
“很好、我很滿意你們的反應。”
話落,風清世轉眼望着呆若木雞的水貨和聰明千金,臉上浮起得意笑容。
他對二人的心理凌亂非常受用!
啪啪啪、
這時候,黑殺聽過風清世計謀後,連連鼓掌。
“黑哥稍安勿躁,接下來纔是最精彩的。”
風清世壓了壓手掌,他望着虞婉塵,又一臉‘敬佩’地望着左水貨。
“可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一幕發生了。”
“賓哥在丁字路口受了那麼重的傷,竟然能馬不停蹄地奔向虞妹子那裏。”
“打斷一下。”
左賓突然回過神,他道:“我當時只是擔心虞小姐出了什麼事兒,虞三爺會事後找我算賬。”
他不能被風清世一直帶節奏。
“是啊,不管什麼原因,賓哥不都是害怕虞妹子受傷嘛!”
風清世最後道:“其實賓哥和張家那夥人拼殺的時候,我和黑哥就在不遠處,對了,當時連黑哥都震驚了。”
“黑哥,你那天怎麼說來着?”
浪子轉頭望着黑殺。
血煞武夫道:“掌櫃是全憑毅力作戰。”
“毅力、嘖嘖。”
風清世嘖聲感嘆:“一個習武還沒幾天的傢伙,連八手之一都打不過,何況來時體內還受到重創。”
“十幾個人,就愣是靠一把匕首守下來了。”
“對對對,我還記得那天晚上,除了最後一下不得不推開虞妹子,其餘時間,賓哥一直牽着你的手,生害怕你有個閃失。”
“自己都快死了,還能想着護着女人。”
風清世嘆息道:“真是讓人敬佩的執念啊!”
“風清世,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浪子話罷,水貨除了喟嘆這賣溝子貨讓人頭皮發麻的陰計外,他對其陳述事實的語氣,已經無語到極致。
就特麼非要這麼煽情?
也是在這一刻,放下湯碗湯勺的虞婉塵也站了起來。
她望着風清世的眼神充滿了恨意,淚水之後的眼眸也浮上了猩紅。
“哎我說虞妹子,我只是順了張晨那廢物的計劃而已。”
風清世又渾身發毛了,他持續解釋:“我安插進去心腹,其實是在幫你啊,要不你哪天就真被張晨截胡了。”
“再者就算賓哥不出面,我還能眼睜睜看着你被人帶走?”
“你個王八蛋,秦家會派出高手,你爲什麼不給左公子通知啊?”
虞婉塵張牙舞爪朝浪子衝來。
“還有,你憑什麼喝他的湯?”
嗯?
這一刻,病房三個大男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