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再熟悉一點兒的,她早就咣咣兩腳過去了,可花舫是長輩,又和她父親有些交集。
打擾了她的美夢,能如何?
忍着唄。
但她還是沒好脾氣,因此一言不發。
花舫沒有注意到好友女兒的小心思,他聽過水貨所言,眉梢揚起。
“除了左同學先前說的那三處陰鼓冥燈的起源大墓,近些年有關陰鼓冥燈的…”
佳餚端上之前,花舫沉聲道:“蘇省那邊,之前好像有點兒動靜。”
“蘇省?”
左賓疑聲琢磨。
他父親就是在蘇省揚市郊外的一處大墓出的事兒,對這個省份,他心裏有些芥蒂。
“無妨,等會兒喫過飯,想來你的保鏢就回來了。”
花舫擺手道:“事實上,唐末之前雖有以陰鼓冥燈擺陣的說法,但冥燈制式也不盡相同,老師一會兒看看古殿冥燈的製作手法,想來能判斷此物的大體出土位置。”
“那就多謝老師了。”
水貨連忙頷首,他眼咕嚕轉動,又搓手道:“這個…學生能否再請老師幫個忙。”
“花老師知道的,學生雖然鑑寶有點兒水準,但文玩修復方面還是一窮二白,花老師自是認識不少修復大拿,這…能否幫學生引薦引薦?”
水貨又緊忙補充:“老師放心,此事但凡能成功,學生絕不會忘記您的恩情。”
花舫搖頭一笑:“左同學太客氣啦,事實上得知你那枚全國山河一片紅的事兒後,回校老師便將此事告訴其他教授了。”
“幫你修復也好,左同學想跟着他們學習一段時間也罷,這都是你們的事兒了。”
看得出來,花舫的確生了愛才之心,他私底下也對水貨的事兒,上了點兒心。
一旁,虞婉塵聽花舫說到這裏,眼神逐漸柔和。
嗯,能幫上左公子忙的,她一直認爲這種人都很不錯…能別打擾她,就更不錯了。
“如此,學生定然儘快去浙省大學,學生再次多謝。”
水貨嘴角上揚,起身對花舫恭敬彎身。
“哈哈、”
花舫頷首示意左賓坐下,他又與虞婉塵聊了會兒關於虞泰的家常,隨着佳餚上來,一頓氣氛十分不錯的午宴,就此結束。
……
再回古殿,見到八手老大老二帶回來的陰鼓冥燈,左賓忙問:“清光寺住持如何看待此物?”
“這個…”
八手老大撓頭道:“住持擺出三個套餐,三千元的是密文淨化,六千元的是密文加衆誦淨化,九千元是密文加衆誦加功德淨化。”
“我們選了個九千元套餐,他讓我和老二先出去,過了一會兒,就說此物已經淨化完畢。”
左賓瞪大眼睛:“就這?”
老大攤了攤手,聞言,花舫和虞婉塵同步一笑。
花舫戴上無紋手套,他取出隨身攜帶的放大鏡,在陰鼓冥燈上端詳好一會兒,嘀咕道:“這東西…”
“史料記載的乾肉蜜油,歷經千年,色澤會從黃褐色轉爲深褐色,甚至是淺黑色,可這幾根乾肉內架的色澤依舊明亮。”
“內架如此,再看鼓皮的縫合工藝,亦是蘇省織造古法手藝,八字稻葉穿繡法。”
說到這兒,花舫肯定道:“不用再端詳了,的確是蘇省出土之物。”
瞧瞧,什麼叫專業呃,這才叫專業…聽到花舫一錘定音,左賓鬆了口氣。
值時,花舫又拍了拍左賓肩膀,他道:“學校裏有幾個老傢伙,之前去蘇省那邊有過一趟學術交流。”
“你這樣,下週你來大學,將此物也帶上,看能否從其他教授那兒,挖出點兒什麼信息。”
水貨連忙起身:“如此,學生就先多謝老師了。”
……
送花舫離開,左賓示意八手兄弟將此物包裝起來,置於後堂角落,他疲憊地鬆了口氣。
“花老師對我的態度越來越滿意了,這麼下來,我遲早能將他拉攏成我的人。”
虞婉塵挑起黛眉:“左公子胃口已經這麼大了?”
“得大點兒。”
左賓道:“以後我可是要開拍賣會,文化公司的人,做這些生意,手底下沒幾個能鎮住場子的考古大能和鑑寶專家,實在是舉步維艱。”
“有花老師牽線,浙省大學考古系那些大佬,多多益善。”
水貨隱約看到了宏偉藍圖。
沉吟時,吮吸着美人兒的髮香,左賓還是沒將陸家先前的試探,告知虞婉塵。
沒必要,他左賓爲人做事光明磊落,自認爲有柳下惠之風,告訴虞婉塵,只會徒增小累贅的煩惱。
但想了想,他還是很有必要給陸程霜打個電話的。
自己追查陰鼓冥燈,只是爲了搞清楚這東西是從哪個祕葬大室出來的,可這東西又是從何人手中扔在他這兒的,就該陸程霜考慮了。
總不能真讓那女人閒得想色誘自己吧。
稍時,陸程霜那頭接起手機。
“左老闆不摟着你的女人午休,這、這哪兒來的閒情功夫,給、給我打電話啊?”
聽那頭的聲音氣喘吁吁。
左賓笑問:“這個…霜姐正在追什麼案子?”
“沒、沒有。”
陸程霜的聲音依舊急促。
“哎呀,左公子問這些做什麼,說不定人家有男朋友呢。”
身邊,虞婉塵古怪道。
這一說,左賓瞪大眼睛,那頭也猛地沉默下來。
“虞、婉、塵、我在健身。”
陸程霜大吼道:“你對左老闆的那些破心思,能不能別用在我身上?”
“還有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最後一句是對左賓說的。
“這個…”
左賓回神後,告知了昨夜古殿突來陰鼓冥燈的事兒,他又加碼道:“這東西要是完整點兒,可都算是文物了,霜姐要是能查下去,絕對是個不小的功勞。”
“殘破的陰鼓冥燈?”
那頭愣了愣,過了會兒,她煩躁道:“一會兒我讓手下…之前的同事在你這兒做個筆錄,讓他們盯着吧。”
嘟嘟、嘟嘟、
話落,陸程霜直接掛斷手機。
水貨和聰明千金,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