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對風清世的認知,一直是很有遠見的。
別人行事謀事,風清世行事謀人。
“八點清山、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時間,熟悉的氣氛。”
上次的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金某人已經駕鶴西去了,也不知道那位老大哥在底下過得好不好?
“上官執文給蔣姑發祕帖,蔣姑反手就把消息甩在我這兒。”
在外面酒足飯飽,回到古殿的左賓深思道:“要不,我今晚就讓無弋子將那兩個傢伙…”
話說一半,左賓又連忙搖頭:“且不說那傢伙能不能成功,這三人要是一片傷亡,到時候我就不好給鑑寶會交代了。”
他和蔣姑以及上官執文已經是擺在明面上的人,三人之中誰出了問題,毫無疑問,另外兩人難逃其咎。
至於無弋子…上官執文前天晚上在章一枯那兒驚了一回弓,陸午澤能不懷疑他?
還有一個問題…無弋子真要將上官執文和蔣姑的古液一起收了,並且全身而退,他哭都沒地方哭。
“這件事兒你自己看吧。”
見左賓眼中深色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風清世一拍大腿:“放心,鑑寶會奪冠之前,我不會讓你死的。”
他得給左賓喂顆定心丸,要不這傢伙忒容易瞻前顧後。
聞言,左賓眼前一亮。
一切算計和恐懼,都源於活力不足…風清世真要能扶他一把,他這邊的可操作性就多了…甚至真如蔣姑所想,直接將上官執文的五份古液吞噬了去。
嗯,日月荒珠是表達過淨化蔣姑的古液有點兒難度,但也不是完不成,那他何不將目標轉在上官執文身上。
說到底,他要的是古液,上官執文的命都是捎帶的,捎帶不上就算了。
“如此,那可就多謝風大公子了。”
左賓喜笑顏開,牙咧得跟八條一樣。
……
情緒反轉,衆人出發前,左賓臉上笑容就黯淡多了。
這個下午,日月荒珠給他的反饋是,它們能淨化的極限就是蔣姑,上官執文無能爲力。
也是,他在發育,大佬也在發育,不能對大佬要求太多。
所以上官執文會不會死,就看自己的見機行事了。
冬天的清山,入夜八點已經徹底天黑。
再臨清山,左賓的心情還是非常複雜的…他從長安鬼市回來,之後在杭市的種種行事,說起來和白林扇自己那一巴掌有很大關係。
那一巴掌過後,用很經典的一句話說:純愛戰士瞬間水泥封心…沒有荷爾蒙,全是膽固醇。
膽固醇一直推着他到了如今的地步,甚至讓他在杭市有了一定地位。
“好在是去清山之下的盆谷裏,這要是離白龍寺近點兒,老住持就要報警安了。”
水貨、浪子、聰明千金、血殺武夫和八手老三老四六人驅車來此,剛到山腰上,就感受到盆谷之中有兩道蓄勢待發的強大氣息。
六人中,水貨四人眼力驚人,谷中情況看得一清二楚,虞婉塵和風清世則需要夜視鏡。
“東坡上隱藏三人,西坡上有兩人。”
左賓忙問怎麼了。
“白龍寺外有一道熟悉氣息,是無弋子的。”黑殺憨笑道。
“無弋子?這特麼不扯呢嘛!”
東坡三人,極有可能是臺省蔣家蔣深和兩位保鏢,西坡兩人是上官家族兩位保鏢無疑,可這無弋子…
上官執文或蔣姑邀請來的?
不太可能啊!
他們並不知道無弋子是獵血人…那麼,無弋子自己嗅着味兒,就到了這兒。
“我實在討厭有腦子的對手。”左賓咬着牙道。
古液的氣機能被這傢伙吞噬,人家還能聞着味兒追你…你拿頭和人家玩。
風清世笑問水貨:“所以呢,你現在是什麼打算?”
左賓攤手道:“玩不了,充其量驚走上官執文,別讓他奪走蔣姑的東西。”
“我可以給賓哥加碼喲。”
怎料風清世今天良心發現,一點點給左賓增加砝碼,他笑道:“只要你去搶上官執文的東西,我就讓黑哥纏住無弋子。”
左賓當然也不信啊!
他轉過頭錯愕望着風清世。
“別多想,主要是今天氣氛正好。”
風清世笑說:“無弋子對你動手,上官執文要對蔣姑動手,那東西的祕密不就快浮上水面了?”
“我總不能一直那東西那東西地叫着吧。”
左賓嘴角勾起:“風大公子要是做商人,一定是個很成功的奸商。”
哦、他就是。
想到風清世手上是有一家即將上市的公司,左賓轉念道。
“無聊的話就別說了,答不答應?”這個節骨眼,風清世越來越興奮了。
“可以。”
水貨略作思慮,沉沉點頭。
……
盆谷中,這場別開生面的交鋒,正式開始了。
二人八年前就在臺省大動干戈過,那次是上官執文慘敗逃離…能逃出臺省,完全是蔣姑示意蔣家放海。
怎料再面對,已是物是人非。
“我的好姐姐,你能現身,當真是出乎我意料。”
上官執文望着二十米開外,在夜色中無比詭異的小紅裙,他嘖聲道:“讓蔣三哥過來,是算準了讓他給你收屍?”
“粗淺的激將法。”
蔣姑嬰兒臉上,流露着一絲說道不明的笑意:“你就不好奇,爲什麼我明知打不過你,還要帶三哥赴約?”
“嗯?”
上官執文眉頭一挑。
他臉上的笑意緩緩沉下。
“那…姐姐就不好奇,你我都這麼大的人了,爲什麼我會用出這種粗鄙的江湖邀帖,來激你出面呢?”
上官執文話罷,蔣姑瞳孔驟然一縮。
然後,小紅裙看到上官執文瘋了似的對她衝來。
……
南山腰隘口處,黑殺一字不差地給風清世等人重複了盆谷二人的對話。
粗鄙武夫話落,風清世和左賓瞠目結舌…那個頭腦看起來很簡單的戀母狂人,竟然也有計中計?
無弋子,真是他帶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