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攝影師聚焦後,所有人才看清左賓的成品。
那是一隻火紅如血的凰雕,此火凰長喙張開,口銜着椅一柄不足一公分的劍體,此火凰展開雙翼,栩栩如生。
若說如此也就罷了,奇就奇在此展翼火凰的身上,還遊盤着一尊龍鱗片片清晰的火紅游龍,龍首在火凰的凰首之下,作仰天龍吟狀。
僅從此雕品工手來看,左賓直接甩了上官執文一大截,這一點,就算沒有文玩底子的觀衆也能看得出來。
“這工手…”
專家席上,秦啓望着眼前這件不足成年人拳頭大小的雞血石雕,他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不是他們現場看着左賓製作出這東西,他都懷疑是某位大師的得意之作。
秦啓左手側,四盟令之一的南市萬家老人萬家旺,饒有意味地看了左賓一眼。
適時,一旁楊晨笑道:“秦老又不是不知道這小子在修復琉璃樹時,他的碴口雕刻工手。”
那輪文物修復,雖然比賽結束後左賓滿身狼狽,但不否認,那是東南七省鑑寶會舉辦以來,最完美的一次文物修復。
“的確、的確。”
另一邊,臺歸夏望着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龍凰遊纏雕,他的眸色已經到了入迷的地步。
不,準確來說,是癡狂。
“左小子,你這件作品的寓意是什麼?”
不等秦啓開口,臺歸夏接過話筒,連忙詢問道。
數千觀衆矚目下,左賓先是恭敬彎身,然後他笑道:“夏國之人歷來都有龍的傳人。”
“而在神話體系中,神獸鳳凰鳳爲雄,凰爲雌,因此凰雕代表着我夏國億萬賢良淑德的女性。”
“龍游凰,代表着我夏國人民的血脈傳承。”
“最後這柄刻劍,其實是我夏國文化歷經五千年,仍能完整存在的原因。”
“是戰爭,是朝代的更迭,是每一個時代的統治者,對優秀文化的傳承,纔有了今時今日的夏國文化和底蘊,因此這是一柄傳承之劍。”
言至於此,左賓笑道:“至於這件雞血石雕的正名,晚輩以龍凰遊古佩命名。”
“龍凰遊古佩?”
聽到此名,九位專家無不連連頷首。
絕配、此名絕配啊!
看到這裏,二號操作檯的上官執文眉頭微微一皺,從這些專家臉上的反應,他感受到一股不安。
左賓嘴角勾起莫名笑意,他又補充了一句:“對了諸位前輩,您各位可以用強光照射一下龍凰遊古佩。”
“嗯?”
聞言,秦啓等人表示不解,但迅速聽取了左賓的說法。
這一照,親戚等人險些驚掉下巴。
桌面上,龍凰遊古佩的投影中,刻劍投影裏竟然還有兩行小篆刻字。
“以古之名,正夏之氣。”
“乖乖、”
看到這八個字,專家席,評審團、觀衆席上的所有人,都有一種渾身發麻的感覺。
有些人甚至不理解這兩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文字的魅力,就是讓他們產生了這種眩暈感。
“以古玩瑰寶之名,證明我泱泱夏國國氣長存,很好,很好。”
紳士臺歸夏紅潤的臉龐上,激動之色溢於言表。
這時候,秦啓等人反應過來,他們齊齊擡起頭,一臉錯愕地望着左水貨。
左賓聞言,微笑點頭:“此技藝乃是晚輩偶然所創,但鏡膜的火候,以及之後的玉器加溫凝固,都要達到一個苛刻的平衡度,纔有可能達到這種隱雕效果。”
“晚輩可以自負在這場鑑寶會上廣而告之,夏國除晚輩外,無一人有這種工手技藝。”
“晚輩稱其爲:左賓隱刻之法。”
以己爲名,張揚其獨一無二的手法。
左賓話落,偌大啓道拍賣會場,先是出現一股落針可聞的寂靜,三五秒不到,場館便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吶喊聲。
“鑑寶超人…”
“鑑寶超人…”
“鑑寶超人…”
觀衆們的吶喊聲逐漸統一,虞家衆人更是在正南觀衆席上,手舞足蹈地歡呼着。
“又特麼來了。”
左賓搓了搓臉龐…神特麼鑑寶超人。
“這小子…”
聽到觀衆席的歡呼聲經久不息,陸午澤臉上的滿意之色,幾乎要透過墨鏡狂涌而出。
這麼多年,爲了讓老爺子心情舒暢,他在文玩方面也是下過苦心的,自然知道左賓以己之名,定下一種雕刻手法,是多麼罕見的天賦和成就。
這已經不是鳳毛麟角能形容的了。
而是唯一。
如是想着,陸午澤在打算爲乘龍快婿鍍金之前,竟然有種強烈的衝動。
嗯,這枚龍凰遊古佩若是放在他們陸家…就、就絕配。
“左賓隱刻之法、左賓隱刻之法、……”
專家席處,聽到左賓爲自己正名,九大專家臉上皆是浮上恍惚,他們低聲呢喃,神色說不出的喟嘆。
他們突然想到左賓的那句話:誓與文物共名。
操作檯旁那個穿着黑色風衣的年輕人,真的在一步步朝他的信條走去。
“從今天起,夏國四盟令官方宣佈。”
過了好久,秦啓與公玉陽、萬家旺和韓志四位四盟令成員對視一眼,秦啓出聲道:“承認左賓隱刻之法在文物界的官稱。”
承認技藝官稱,這對文物界和文玩界那些耕耘了一輩子的大師來說,都是最高的榮譽。
誰不希望自己的技藝能夠流芳百世,萬古揚名?
“吼~”
秦啓話落,觀衆席上再次爆發幾乎要震塌場館的震天狂呼。
狂呼聲減弱後,公證處看到評審團那邊的專家幾乎全部舉手。
公證處中間成員問道:“評審團有何說法?”
“什麼什麼說法,專家席那邊看完了,倒是趕緊把龍凰遊…啊不,把兩位選手的作品移交過來啊!”
坐在第一排的姜迎東忍不住了。
他本來想說龍凰遊古佩的,後來想到場上還有個上官執文,連忙改口。
嗯,要公平對待每一個選手的作品。
“這羣老傢伙,比我們性子還着急。”
專家席八人無奈搖頭,秦啓示意禮儀將兩件剛出爐的文玩送過去。
臺歸夏沒有,他手中緊握着話筒,禮儀走到賽場半路,他就笑吟吟道:“那個…左小子啊,在成績出來之外,咱爺孫倆兒聊聊天。”
聞言,場館數千人當即懵逼。
臺歸夏這是什麼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