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膝而坐的水貨起身來到《崖溪垂釣圖》面前,他笑道:蕭小姐將你贈送於我,應該是抱有別的心思吧。”
“心思應該是有的,但具體我不太清楚。”
左賓第三輪結束,將自己置於四象展臺上,它是很高興的,因爲它覺得自己受到了左賓的尊重。
再者這裏的氣氛它很喜歡,除了象牙花押印那幾件始終不開口的文玩,其他文玩都對它表現出足夠的熱情。
文玩之間,除了古氣對寶氣的壓制,正常擁有寶氣的文玩,是不會在乎誰的市場價值高,誰的低的,這個事實和原則在於,它們不可能對彼此的市場價值造成影響。
所以如稚川寶室,青瓷蓮花尊這種看起來市場價值不如它的文玩,若是按照年代久遠,就對它不屑一顧,它是沒一點辦法的。
偏偏,它們和自己拉家常,聊東聊西,沒有一點兒年代大佬的樣子,這就讓它很開心。
因爲開心,所以它也給足了左賓面子,予以迴應。
“嗯嗯,那你有沒有覺得,蕭家這段時間出現過什麼人,或者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兒?”
左賓道:“當然,我知道你出自蕭大師之手,對蕭家有一份特殊的感情,我也沒讓你透露什麼對蕭家不利的祕密,你就挑能說的說。”
“我一直在蕭家藏寶閣放着,奇怪的人和事兒並不知情。”
《崖溪垂釣圖》道:“就是出閣那天,我隱約聽小女娃說,說什麼萬家的事兒,我們自然會相助到底。”
“萬家?”
聽到這麼個家族,左賓瞬間揚起眉梢:“哪個地方的萬家?”
夏國姓萬的多如牛毛,而萬姓大家族也很多,四盟令就有一個南市萬家。
單是一個萬家,他不好篩選啊!
《崖溪垂釣圖》嘆息道:“這我就真不知道咯,小女娃對這事兒也諱莫如深,從離開蘇市到將我贈送給掌櫃這段時間,她一句話都沒說過。”
這麼隱蔽的?
左賓默默點頭,看來蕭揚意所說的時機,對她的確很重要。
“多謝垂釣兄了,此事我日後再慢慢調查。”
“接下來,就該到我吞噬上官執文古液的時候了。”
左賓輕輕撫摸《崖溪垂釣圖》片刻,轉即,來到另一處四象展臺之一,盤膝坐下。
稚川寶室蒼聲笑道“預祝掌櫃吞噬順利。”
“預祝掌櫃吞噬順利。”
過百文玩老貨齊齊道。
“多謝。”
……
“這慫貨壓得是真滴穩。”
風清世客堂,躺在大牀上的浪子望着手機裏的監控畫面,畫面中,左賓沉默不語,他將羊脂懷佩放回展臺上後,又小心翼翼擦拭着《崖溪垂釣圖》。
動作看起來連貫且沒有半點讓人懷疑的地方。
真要說疑點,在鑑寶會開始之前,他詢問過左賓,爲什麼要帶上羊脂懷佩,他不是有血凰扳指麼。
左賓的回答是,他覺得羊脂懷佩是他的福星。
福星?
用這種解釋騙他,是說他好騙,還是左賓是低能兒?
“這不妥妥走岔路了嘛!”
風清世見左賓盤膝而坐,手上結動着他看不懂的手印,嘆息一聲。
……
西子湖酒店,一刻都不想在杭市待的上官執文看到柳百靈在收拾東西,他雙目怒睜,咀嚼肌一鼓一鼓。
“這個成績已經很好了。”
上官鳴望着兒子,他安慰道:“便是亞軍,我們上官家也能拉來大把大把的投資。”
來鑑寶會之前,家族的資產管理人做過分析,只要上官執文能獲得亞軍,上官家族通過融資,便可讓家族地位在南省再上一個臺階。
不敢說直接達到虞家在福省的地位,但只要經營得好,進入前三之列,不在話下。
“無弋子不日之久就會殺了他。”
戀母狂人拳頭攥得咯吱作響,他鬆了鬆衣口,陰森道:“只有我們在南市佈下天羅地網狩獵無弋子。”
如是說着,上官執文的聲音突然減弱,他道:“無弋子一死,蔣姑和左賓的大地之血便能爲我所用,到時候…”
上官執文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然後、坐回沙發的戀母狂人突然覺得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他緩緩捂着心臟,臉色又不受控制地煞白。
“這、這是怎麼了?”
發現兒子的異狀,上官鳴臉色當即難看。
他雖然不怎麼喜歡這個奪他‘愛妻’的兒子,但上官執文對家族太過重要,重要性可以讓他無視上官執文所有大逆不道的行爲。
“嗯?”
上官鳴話落,同一時刻,他亦是有種腦袋暈暈乎乎的痛覺,他拼命地拍着腦門兒,身軀卻踉踉蹌蹌倒下。
柳百靈和門口保鏢看到上官父子如此,剛想上前,下一刻,亦是痛苦地抱住腦袋。
他們能感覺到,腦海中彷彿有什麼記憶在消散。
至於上官執文,他的世界已經天旋地轉,只感覺有一股奇異的熱量,順着他的涌泉穴朝陽池穴涌去。
“我、我的大地之血、不~”
……
是夜、陸家。
父女倆從拍賣會場回來,一路上沉默無言。
回到家裏,陸午澤才冷着臉呵斥起女兒:“這幾天左小子參加比賽,有些話爲父也不好意思說,可你究竟怎麼回事?”
“你是在等那小東西良心發現,還是準備放棄他了?”
“霜兒自然沒打算放棄左公子,可、可事情都有個輕重緩急啊!”
陸程霜這幾天很難受,孕吐倒沒有什麼,就是看到虞婉塵可以在會場裏肆無忌憚地撲進左賓懷中,她覺得自己像個第三者。
這種情緒,讓她越發苦惱。
“呵、你還知道個輕重緩急?”
陸午澤冷哼一聲,旋即,他品了一口妻子泡好的香茗,沉聲道:“不過霜兒說對了,這事兒還真有個輕重緩急。”
“趕明兒個開始,古殿的投資者將絡繹不絕,這段時間就留給左小子吧。”
“嗯,當然,霜兒該去古殿還是要去的。”
陸午澤又說:“等他接受的投資越多,在浙省也就越尾大不掉,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放下這些東西。”
“至於虞家…爲父等的就是虞臣肅那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