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並不生氣,好像並不在意她剛剛的“冒犯”,甚至語氣說得上歉意,看起來倒是很真誠。
江稚魚停下了步子,朝他看過去,視線下意識落在那雙幽藍色的眼睛上。
她就說,阿清的眼睛爲何不一樣,原來不是遺傳她的。
甚至不止雙眼,阿清的五官,樣貌,幾乎都是這個人縮小的萌版。
她疼愛阿清,但並不會對與他相貌一樣的人有絲毫優待,只覺得可惜。
這樣的相貌,卻是長在一個草芥人命的人身上。
至於他所說的歉意,江稚魚也不怎麼當真,不過聽聽也好,她倒是想看看,他們還能說出什麼來。
她沒有得罪他們,可三個月來的騷擾並不做假,她不認爲要對這種“野蠻”行徑有什麼好臉色,即使他們是有苦衷。
不得不說,三個月的追查與兩年前的事情,讓她對這幾個人,沒有絲毫的好感,只覺得厭惡至極。
江稚魚對他的話無所謂,封啓和嶽五卻是第一次聽到秦璟用這樣“低三下四”的語氣與人說話,兩人不約而同都沉默了下來。
出乎意料的是,他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從嶽五手上拿過那個黑色麻袋,遞迴給了江稚魚。
“上將。”嶽五愣住,宛如被割了心頭肉一樣。
怎麼能還回去呢?
那可是100瓶三清玉露啊!
秦璟並沒有理會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握着袋子,遞在江稚魚面前,動作乾脆利落,沒有絲毫不捨。
江稚魚挑眉,倒是高看了他幾分。
不過她面上沒表現出什麼,只淡淡道:“什麼意思?”
秦璟的手依舊執着的遞出來,溫聲道:“做錯事的是我們,怎麼能收閣下的東西,該是我們給閣下送歉禮纔是。”
“不用。”
江稚魚淡淡道:“這是交易,不是饋贈,只要你們收下以後,再也不要來煩我就行。”
“那很抱歉,我們不能接受。”
江稚魚剛蹙眉,就聽對方道:“拒絕是雙方的權益,閣下有權拒絕我們的合作,我們也有權拒絕閣下的交易,還請閣下收回。”
江稚魚:“……”
已經很久沒有人能這樣噎住她了。
這男人該不會是記恨她剛剛不接他手上的文件導致他在下屬面前難堪的事吧?
呵呵。
男人心眼比針小,那可絕對要不了。
當然,她也不想要,就是被這樣隔應了一下,非常不爽。
這小心眼男人的意思就是她不接受合作,他也就不接受交易。
交易內容是什麼,是不讓他們再煩她,他不接受交易,那不就是,還會繼續追着她,打擾她,煩她。
潛臺詞就是,不想再被糾纏,只有合作這一條路。
語氣抱歉,實則還是威脅。
啊啊啊啊——
江稚魚內心怒吼,面上卻冷靜。
他就那麼篤定她會答應?
呵。
她江稚魚可不是個容易妥協的人。
不就是繼續被追着跑嗎?誰怕誰?
從男人手上將麻袋接過來,江稚魚冷笑兩聲,漠然道:“那好啊,雙方都拒絕,這個對話也沒必要進行下去了,再見。”
耍花招?
她不接就是了。
難不成還將她綁回去?
“那真是太遺憾了。”
江稚魚聽到身後男人的嘆息聲,不以爲然,結果下一秒,手腕一涼。
她側身,看到男人幽藍色雙眼宛如被墨暈染開,深諳不明,那抿起的薄脣,輕輕勾了一下,似乎在笑,又像是陰謀得逞。
“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