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朵很靈，視線也沒問題，聽得很清楚，也看得很清楚。
錚錚是看着他，叫的那兩個字。
江有錚急忙捂住嘴巴，視線看向自家孃親。
江稚魚看着自家兒子，結合秦璟說的話和這兩天他們奇奇怪怪的舉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下就氣笑了。
呵。
真好。
真是她的兩個好兒子。
秦璟看不到她的面容，但江有錚和江有清可以。
兩小隻瞪大着眼，親眼目視着自家孃親揚起嘴角，笑得無比溫柔，用他們從未聽過的語氣溫聲道：“弟！弟！你剛剛喊了什麼？”
兩隻小糰子背後升起一股涼意，再聽到那咬的又清晰又重的“弟弟”兩個字，差點當場哭出聲。
江有錚放下手，聲音弱弱的，“娘…姐，姐姐，我，我喊錯了……”
江稚魚看着他笑。
“弟弟…是想爹地了吧，放心，一會兒我就帶你回去見爹！地！”
兩個小糰子又是一抖，江稚魚收回臉上的笑意，側身看向秦璟，“讓你看笑話了，這是我弟弟，錚錚，這次出來久了，恐怕是想爹了，竟然能喊錯人。”
看出阿清是隱身狀態，江稚魚就沒有介紹他。
秦璟抿了抿脣，看向在她身旁低着頭不說話的小糰子，“嗯”了一聲，彷彿翻篇了過去，好像也忘記了自己剛剛提起的江有錚天賦的事情，只搬起水缸道：“我儘快搬完，就不打擾你們了。”
等四個水缸都搬走，秦璟也沒有提起帶着江有錚下去訓練的事情，錚錚看着自家孃親的臉色，也什麼都不敢說，乖乖站在一旁，目送秦璟離開，在對方轉頭看了一眼自己就走時，眼裏的光芒升起又落了下去。
江稚魚靠着門，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兩個兒子。
兩個小人齊齊低下頭，乖乖走進去。
江稚魚關上門，坐在沙發上，兩個小不點自覺的在她面前排排站，低着小腦袋，“孃親，我們錯了。”
江稚魚呵了一聲，淡淡道：“錯哪了？”
江有清低下頭，咬着脣，“我們，我們不該瞞着您和他接觸，不該和他有來往，不該欺騙孃親……”
江稚魚沒說什麼，視線瞥向另一個兒子。
“我…我……”
江有錚剛一出聲，鼻子就是一酸，看着孃親淡淡的眼神，又想起剛剛爹地離開的背影，他咬住小嘴巴，想憋回去，但下一秒，眼淚先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這一掉，彷彿什麼閥門被打開了一樣，隨之便是一顆比一顆大的淚珠子從那張肉嘟嘟的白嫩小臉上滑下來。
“娘，孃親……”江有錚先是哽咽，叫了她幾聲，之後便再也忍不住，嗓音大開，眼淚傾巢而出。
而一旁的小阿清似乎也被感染了，一向鎮靜的性子此時也紅了眼眶。
才一歲多的兩個小肉糰子排排站在面前吧嗒吧嗒掉眼淚，一個扯着嗓子大哭，一個低着頭默默掉眼淚。
扯着嗓子那個用兩隻小肉手輪番給自己擦着眼淚，卻越擦越多，默默掉眼淚那個低着頭，露着毛茸茸的小腦袋，像是一隻受了委屈的小奶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