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樓梯走廊,剛準備去坐電梯時,耳邊突然傳來低低的啜泣聲。
江稚魚歪了歪頭,又沒有了,暗想應該是自己聽錯了。
可剛走了一步,又聽到溢出的一聲啜泣,低低的,像在死死壓着。
這次她沒聽錯。
江稚魚眯起眼,腳步微頓,又朝前走去。
不管,不想管。
樓梯間的門後,一個身材瘦小的女生蜷縮坐在地上,衣衫凌亂,臉上印着幾個通紅的手掌印。
女孩纖弱的細背靠在角落,似乎那是她唯一的支撐,嘴裏死死咬着自己的手,無聲流着眼淚。
偶爾沒忍住,會有幾聲啜泣從嘴角溢出來,她便狠狠咬住手壓住聲音,眼角憋出的淚水,將兩隻眼睛泡得發紅發漲。
女生哭了很久,直到再也哭不出來,才鬆了牙口,那隻纖細的手滿是青紫的牙印,有些已經滲出了血,不忍直視,慘不忍睹。
可她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她呆坐在那,哭得太久,似乎都麻木了,喘着氣,宛如溺水的人,絕望無助。
半晌,女生站起身,朝着樓梯而上,直到站在天台的風口,背影蕭瑟。
江稚魚站在她身後,捏了捏眉骨,頓覺無力。
“孃親!孃親!你快救救她,那個姐姐是不是要跳樓?孃親你快攔住她!”
江稚魚臉色麻木,“知道了。”
早不醒晚不醒,在她遇到麻煩事的時候醒。
她這個心黑的老母親,也只能爲兒子日行一善了。
女生坐在天台上,流乾了的淚又生生逼出兩行,搖着頭,似乎再也撐不下去了,腳向前一伸,閉上眼……
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反而像是跌進了棉花糖裏一樣,綿軟清香。
女生睜開眼,看到頭頂的藍天,和一雙霧濛濛的雙眼,非常漂亮。
那雙眼的主人低着頭,就那樣直直看着她,眼睛一眨,“同學,你有點重誒,搭把手唄。”
蘇以樂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呆滯住,“你……”
江稚魚無奈一笑,打斷她的呆滯,“同學,我胳膊要撐不住了,你再不搭把手,咱倆就要一起掉下去了。”
她攬着她的腰,抓着牆體外的欄杆,現在兩人是懸空在牆上掛着的。
蘇以樂看了眼身下幾十米的高空,神色有一瞬間的恍惚,繼而神色一黯,悽然一笑,“救我做什麼?我……”
“不救也已經救了,你現在要不搭把手,我就要跟你一起去死了。”江稚魚咬着牙道。
蘇以樂眼底一慌,“對,對不起……”
“現在是說對不起的時候嗎?搭把手!”
“哦,哦哦!”蘇以樂使勁掙了錚腫脹的雙眼,伸出手,費力的朝欄杆抓去,卻怎麼也使不上勁。
江稚魚木然的看着。
“你想拉着我一起死?”
“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