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融洽的兩人,被一個手銬緊緊扣在一起,兩隻手相隔不到一指。
秦璟不開鎖,江稚魚也沒再和秦璟說一句話,兩人就這麼僵硬得坐着,周思和秦深行對視一眼,搖搖頭也不知如何是好。
到醫院下了車,江稚魚看向手銬,帶着警告與憤怒的雙眼直勾勾盯着秦璟。
秦璟挑眉,學着她剛剛的語氣,“你看什麼?”
江稚魚:“……”
啊啊這個狗男人怎麼這麼氣人!
“你放開!”
“不放。”
“你再不放我告你非法使用手銬了!”
“哦,去告吧。”
“秦!璟!”
“小聲點,醫院禁止喧譁!”
秦深行和周思無奈的搖搖頭,想着醫院裏的兒子,也沒心思再管他們,任由兩人跟在身後跟小學生一樣吵着架。
江稚魚看着連接他們的手銬,氣得要死,這玩意什麼東西,靈力割不開,法器削不動。
她不斷嘗試後,終於放棄,秦璟微微勾起脣角,見她耷拉着腦袋,眼神微暗,但仍是氣定神閒的走着,沒有開鎖的想法。
江稚魚就這樣像連體嬰一樣被帶到了秦瑜的病房,那是一個巨大的透明無菌病房,能看到中央一個小小的孩子渾身插滿了冰冷的儀器,緊緊閉着眼睛,皮膚透着不正常的白,彷彿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周思和秦深行熟練的穿上無菌服,進入病房,兩人坐在那個小孩旁邊,江稚魚看到他們伸出去想撫摸那個小孩的手懸在半空微微顫抖,周思溫柔如水的眼睛裏泛着紅。
秦璟沒有進去,站在病房外看着病牀上的表弟,陷入沉默,江稚魚沒再掙扎,靜靜站在他身旁看着病房裏。
這就是星際生育危機下生出來的孩子嗎?
要麼殘疾,要麼體弱?
這個孩子……
江稚魚眨了下眼,柔霧般的瞳孔中透着淡淡金色,視線在那個病牀上的小身軀上緩緩劃過。
不行,太遠了,這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隔着。
透明病房的倒影上,秦璟注意到那抹鎏金的光,神色微頓,突然朝一旁的醫生道:“小瑜的身體,如果不再治療,還有多久時間?”
醫生嘆口氣,“最多,也就一個月。”
秦璟抿脣,眉頭緊起,心情募地沉重起來。
一個月?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醫生搖頭,“其實這樣的治療,對於病人來說,是非常痛苦的,這五年時間,秦瑜少爺沒有出過這間病房,就算不放棄治療,也撐不了多久,還不如,讓他舒服一些。”
這也是他建議放棄治療的原因。
將人從無菌病房轉出來是非常複雜的,秦瑜這些年就靠着這些儀器存活,他早已習慣了這裏的環境,一下子將這些都撤去,身體不一定適應得了,撤去的時候稍有不慎,便是令人難以接受的後果。
周思和秦深行自知這一點,所以在裏面待了很久纔出來,生怕已經是最後一面。
可意外還是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剛送出病房不到兩分鐘,病牀上的人面容突然一皺,小小的身子痛苦的蜷縮成一團。
“糟了,快!重新送回病房!”
病牀上的小孩甚至沒有頭髮,因爲常年不見陽光,皮膚白得發光,似乎都能看到皮膚下的血管,此時他緊皺着眉,發出第一句悶哼聲,卻帶無盡的痛苦。
周思哭出聲,慌忙的喊着“小瑜”,秦深行眼睛也紅了一圈,緊緊抱着周思,顫着聲催促醫生,“救救他,救救他,他生下來還沒睜開過眼,救救他,不能死,不能……”
慌亂中,一個黑色身影突然上前按住了病牀,“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