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裏做什麼?”

    熟悉的聲音讓江硯錫驚喜回頭,卻因爲站太久腿沒知覺砰一聲臉朝地趴在了江稚魚面前。

    江硯錫痛呼完,支了支身體,混合着血的雜草被他吐出來,其中還夾着一顆堅硬的物體,看清那是什麼後,江硯錫愣住了,嘴裏的痛覺更加清晰。

    “我……我的牙!!”

    他的牙被磕掉了!!

    這麼一喊,原本半吊在門牙上的另一顆也晃悠悠掉了下來,換來更加悽慘的痛呼。

    “嗚嗚——”

    等地上的人緩慢地平復了心情,嚎得差不多了,江稚魚揉了揉耳朵,臉色淡淡,語氣也平靜到涼薄,“叫夠了就起來。”

    江硯錫哭聲戛然而止,吸了吸鼻子,手裏捧着他那兩顆寶貴的大白牙,顫巍巍從地上爬起來,淚眼汪汪地盯着江稚魚。

    “能,能報銷嗎?”

    他不僅磕了牙,那高挺的鼻樑也沒逃過劫難,此時一臉狼狽,咧着空蕩蕩的兩顆門牙可憐兮兮道。

    江稚魚眼神淡淡瞥了他一眼,江硯錫急忙捂住嘴,剛剛沾在睫毛上的眼淚顫了顫,吧嗒掉下來,好不可憐。

    不,不報就不報,幹嘛這個眼神。

    好嚇人。

    江稚魚輕呵了一聲,轉身,似乎沒心情再理他,江硯錫拍了拍身上的草,頂着一張慘兮兮的臉急忙跟上。

    “江稚魚,我能不能……”

    “不能。”

    江硯錫漏風的話剛開口就被拒絕,他一哽,委屈巴巴道:“我就是想……”

    “想什麼都不可能。”

    她冷漠的聲音讓江硯錫又是一噎,心裏也有些心虛,畢竟是他做得不好,她能給自己那樣一個機會,他卻不好好珍惜,哪還有什麼臉求她。

    但是,但是現在,除了她他真的不知道能找誰了。

    想起自己當初跟二哥放的狠話,江硯錫急忙搖頭,不能回江家,不能回江家,這點臉他還是要的。

    “……我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也不奢求那什麼正式員工的工作,我比不過他們,我就當個保衛就行,就看大門,我好歹是個A級天賦呢,看個大門還是行的,我……”

    “A級天賦?”

    江稚魚突然停步,扭頭,視線落在他兩顆空蕩蕩的門牙上,似嗤笑了一聲,“能平地摔掉自己兩顆牙的A級天賦?”

    “這我可不敢要。”

    江硯錫臉色一下就漲紅了,“我,我蹲了一下午,腿麻了,不是因爲……”

    “哦。”

    江稚魚平平淡淡應聲,滿是敷衍,似乎根本不在意。

    江硯錫難受極了。

    不知道爲什麼,剛剛被她趕走還沒什麼感覺,現在卻突然開始難受起來,他突然意識到,他對她根本不是重要的人。

    曾經他作爲少爺,她是傭人的女兒,他們也沒什麼好的關係,甚至他還總是對她冷嘲熱諷。

    現在他從江家出來,卻是她給了自己一個容身之所。

    她應該落井下石看他笑話纔對,可她卻幫了自己。

    而他,不僅不知道感恩,還一點都不珍惜,有恃無恐的混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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