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氣,白色大褂走路都帶出了一股勁風,旁邊的人都被嚇得挪了位置,等他攢着氣,正要好好發泄一通時,卻在看到人圈包圍中心後僵住了。
小隻只被包圍着,別人問她什麼,她回答什麼,臉上表情特別認真,但你要問其他人聽了什麼?
哦,只知道她叫小隻只,一歲多。其他?嗯,一概不知。
畢竟這麼小的小幼崽,能記住什麼呢?她能記住自己的年齡已經很棒了!
衆人對她的包容度出奇的低,只要對視一眼就有一堆人捧着心直呼受不了要窒息了。
也就是在這樣一羣人裏,臉色難看的葉醫生立刻吸引了小隻只的注意力。
她和他對視上,眨巴眨巴眼睛,然後小腿終於邁開,小步子朝他走去,粉色的蓬蓬裙隨着她的動作一顛一顛的。
然後衆人就在萌化了萌化了的癡迷中看到奶呼呼的小姑娘站在了一個白大褂面前,仰着小腦袋,對那臉色又臭又硬的白大褂眨巴眨巴漂亮的大眼睛,然後伸出奶呼呼的小肉手,拽住了那醫生的褲腿,粉嘟嘟的小嘴一笑,奶聲奶氣道:“你是醫生嗎?”
其他人:摔!!
不公平!
憑什麼對他笑啊!
憑什麼拽他啊?
那醫生臉色又臭又難看,她怎麼還對他笑?
不公平!不公平——
其他人心中的怒吼小隻只自然聽不見,她就那麼捏着人家的褲腿,小眼睛眨巴個不停。
江稚魚扶額,這小丫頭就是不能給她個好臉色,發現有人不買她賣萌的招,就非要盯着人家,要對方表現出對她喜歡爲之。
這孩子是她生出來的嗎?
丟人!
不能要了!
江稚魚嘆息,但嘆息不過一秒就變成了驚訝,只見那醫生一把甩開她的手,連忙後退好幾步。
小隻只一愣,周圍人也是一愣,然後迅速去看她的表情,小隻只也沒有辜負衆人的心中所想,粉嫩的小嘴巴一癟,吸了吸鼻子,眼睛裏就全是晶瑩的水珠了。
衆人都等着她哭,但她還就是不哭,眼淚全包在眼睛裏,一聲不嚎,就是站在那裏,小手眼巴巴舉着,倔強又委屈的小模樣頓時惹得周圍人心都碎了。
他邊說,手還撐成掌朝她舉着,一副防禦拒絕的姿態。
江稚魚蹙眉,但還是沒動,她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喜歡小隻只,人家也沒幹什麼,只是不爲小丫頭的賣萌所動而已。
不過這丫頭到底是真哭還是假哭,這副模樣她這老母親也分別不出來了。
難道遇到一個真不待見她的,心裏受挫,真的難過了?
正想着,卻見小隻只委屈巴巴地朝那醫生撲過去。
小隻只自己也納悶,她沒有告訴孃親,自從上次突然發燒以後,她就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技能。
比如,對其他人對自己的情緒非常敏感。
她能感受到每個人見到她時的情緒,如果一個人和她對視時身上有粉粉的霧,那那個人就一定會用星星眼看她,說話輕聲細語,對她笑,很溫暖的感覺。
但如果是黑黑的霧,那那個人就會用奸詐算計不懷好意的表情看她,還會騙她,那會讓感到她特別不舒服。
爺爺奶奶太爺爺他們都是粉色,孃親哥哥們也都是粉色,只是霧氣的味道會比其他人香很多,甜甜的。
這也是小隻只覺得自己能夠幹大事的原因,她覺得自己不會被人騙,能分得清誰對自己好誰對自己壞呢。
這一路上,小隻只已經習慣了和陌生人對視,去看那個人身上是什麼顏色的霧氣。
現在周圍的這些人,有好多好多的粉色,像一個大大的粉色棉花糖,只有一點點黑色在裏面,幾乎看不到。
而這個醫生身上散發的霧氣,不是粉色,但也不是黑色,而是灰撲撲的,好像天上烏雲的顏色,聞起來也是酸酸的,澀澀的,很悶,令人很不舒服,讓她好想哭。
但是小隻只卻不排斥,因爲她感覺得到,他沒有惡意,他灰撲撲的霧氣裏有好多粉色小花苞,這些小花苞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全部都綻開了,特別好看。
他不討厭自己,小隻只感覺得到,但是他卻好像排斥自己,這讓小隻只感到不解,而且很想哭,還特別想抱抱他。
這麼想,小隻只也就這麼做了,於是就出現了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