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霖心中有些激動,但還是忍住沒有問,他萬萬沒想到,他崇拜不已的偶像,竟然就在他面前。

    別的東西江硯霖不怎麼在意,但醫藥,他再在意不過了,每天廢寢忘食研究的就是這些。醫學是江硯霖的終身熱愛,能做出這般神藥的神祕人也是他仰望不已的偶像,自從三清玉露出世,江硯霖第一次對一個人那麼好奇。

    誰知,眼在天邊,近在眼前。

    江稚魚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很喜歡了,沒沒什麼好瞞着的,便直接坦白道:“我和江硯淮有合作,後來他突然說想加量,要一千瓶,我有些好奇他要那麼多幹什麼,他就給我說了你,所以知道你對這些很感興趣,一千瓶我沒那麼大精力做,只答應了加了五十瓶,分到你手上恐怕沒多少,你喜歡這個就好。”

    江硯霖嘴巴動了動,卻伸出手,把盒子按回去了,“我不能要。”

    江稚魚還沒問出疑惑,他便重新看向她,這次的臉色有些嚴肅,“小魚,我不能要。”

    “你也說了,無功不受祿,給小隻只的東西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麼,我喜歡她,送她那些我也很開心,但這些東西太貴重,我不能收。”

    “況且,我也沒臉收。”

    他突然站起身,清冷的眉眼低垂,語氣低沉道:“我一直沒有怎麼關注家裏的事,直到上次在千魚集團,秦璟上將抓了晴媛,我才知道原來她對你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欺負,陷害,買兇殺人……”

    他眼裏是憤怒,失望,還有深深的愧疚,“這些事無論哪一件拿出來都是不可原諒的,作爲江家人,我感到抱歉。你在江家這麼多年,我們沒有發現她對你的傷害,沒有及時制止,這是我們的失職,是江家沒有教育好她。我替江家人,對你說聲對不起,抱歉。”

    他低下頭顱,深深鞠躬,江稚魚都被嚇了一跳,小隻只更是愣愣地看着。

    舅舅不是舅舅嗎?舅舅說的那些話,有人欺負孃親?還是他們家裏人?

    這怎麼可以!

    江稚魚很快就恢復了鎮定,讓他起來,認真道:“你是你,江晴媛是江晴媛,我不會原諒江晴媛,但也不會遷怒你,這是兩碼事,”

    江硯霖抿脣,心中依舊是難以掩蓋的愧疚,但面上卻沒再表現什麼,她都這樣說了,他再道歉,只怕只會讓他們隔得更遠,他道歉的行爲,在她眼裏何嘗不是站在江晴媛那邊。

    實際上,江硯霖壓根不是替江晴媛道歉,這個妹妹從小便刁蠻任性,他稍一呵斥她便仇視自己,兩人根本沒什麼感情。

    他抱歉的原因,是因爲江家,他替江家教出這樣一個人,且仗着自己江家人的身份對她造成了傷害而道歉。

    “我爸媽他們對你也很愧疚,想正式跟你道個歉,但又怕冒昧找上來打擾到你,如今他們正在處理江晴媛的事,等處理完,他們可能會聯繫你。”

    怕這個話誤會,江硯霖又連忙道:“你放心,我們江家不會有任何偏袒,江晴媛會受到她應有的懲罰,如果你不想見我爸媽,我會給他們帶話,但該給的補償你不要拒絕。”

    “對你的傷害,整個江家都難逃責任,我又有什麼臉面拿你的東西。”

    江稚魚這次沒有再打斷,默默聽完。

    江硯霖實在太認真了,她毫不懷疑這些話的真實性,一個冷冷清清不愛說話的人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眼裏的愧疚與抱歉都要溢出來了,你怎麼也說不出敷衍的話。

    畢竟,說一點都不怨也是不可能的。

    從查到原主和江家人有血緣關係後,江晴媛的千金待遇和原主自小過的生活對比起來,誰能不怨呢?

    優渥的生活,精英的教育,家人的呵護……原本美好的生活被別人佔領,還被佔領的這個人從小欺辱,唯一的母親對她非打即罵,嫌棄不已,住在髒亂的儲物間……

    她們住得那麼近,那麼近啊。

    卻過着天壤之別的生活。

    可這些本該是原主的。

    那麼近,但江家人卻弄丟了她,江稚魚替原主委屈。

    “我不要了!”就在這時,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小隻只啪得一聲把包包和懷錶放在了桌子上,氣呼呼地盯着江硯霖,眼睛紅彤彤的,憋着眼淚,“你不是我舅舅!你家裏人還欺負過我孃親!我不喜歡你了!”

    看到小隻只紅了的眼睛,江硯霖心中更難受,他伸出手想去幫她擦眼淚,伸到半截又迅速收了,怕她嫌棄,那侷促不安小心翼翼的模樣,江稚魚看得都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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