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麗身上穿着厚實的衣服，被水這麼一泡，整個人臉色蒼白，扒着船沿的手都在發抖。
“堅持住！”肖靈鶴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人，半蹲着，雙手夾住她的胳肢窩，將人往上拉。
奈何整個姿勢並不好發力，加上姚麗身上衣服泡水的重量，一下子竟沒拉上來。那夥人已經往這裏走了，肖靈鶴穩定心態，使上了全身的力氣，大喝一聲，生生把人拉了上來。
皮划艇劇烈地晃動了一下，肖靈鶴差點被甩了出去了。
“媽媽……媽媽……”楠楠哭着，要爬到姚麗身邊，被老太太拉住了。
“楠楠乖……”姚麗上下牙齒打顫，說話有些不利索，“媽媽……沒事，你乖乖和奶奶坐着。”
肖靈鶴顧不上那麼多了，匕首憑空出現在手上，將栓在陽臺上的繩子一下割斷。
那夥人見人要跑了，其中一個個子小點的，一個助跑，藉着慣性跳到了皮划艇上——
一個成年男人的體重跳上來，皮划艇晃動得更大劇烈了，要不是系統出品的皮划艇，有防翻的效果，這會子一條船上的人，都要落水。
肖靈鶴眼神一冷，手中的匕首毫不猶豫地扎向男人的大腿。
噗呲一聲，緊接着是男人的慘叫聲。
肖靈鶴拿起厚重的船槳，一下把人拍下了船，只見那人在水裏撲騰了幾下，就緩緩地往下沉了。
陽臺那邊的人一看，這女人如此兇悍，倒是沒想再敢上前。
肖靈鶴抓起船槳，抵在陽臺的邊緣，用力地往外一推，皮划艇立馬盪開，劃出去四五米。
這裏還是不安全，肖靈鶴以前沒劃過船，動作十分笨拙，好不容易劃出去了幾十米，整條皮划艇淹沒在黑暗中，像是海面上飄着的一葉孤舟。
“你怎麼樣了？”肖靈鶴問道。
“還好，就是很冷。”
姚麗躺在那緩了一會，精神頭算是緩過來了，就是身上很冷，整個人經不住地發顫。
“先把衣服換上，”肖靈鶴放下了船槳，打開手電，將皮划艇自帶的小帳篷拉開，去找真空壓縮袋，裏面裝着衣服。
姚麗將身上的溼衣服脫下來，被風已一吹，抖得更厲害了，接過衣服胡亂地往身上套。
系統出品的皮划艇比世面上賣的，果然不一樣，後面的座位上，可以支起一個避雨的小帳篷，船頭那邊沒有，划船的人得穿上雨衣。
船上的人都淋了雨，好在雨不是特別大，外面套的衣服溼了，裏面的衣服倒是還好。
肖靈鶴幫着老太太，換掉外面的溼外套，換上一件乾的。姚麗那邊換好了衣服，抖的不是那麼厲害了，坐起來給女兒也換了件衣服。
四人坐在避雨的小帳篷裏，隨着水流的方向亂飄。
外面太黑了，無法辨別方向，肖靈鶴想着，在船上先這樣過一夜，白天的時候，運氣好，說不定能遇見官方的救援隊。要是運氣不好，只能自己辨別方向，慢慢地往麒麟山劃。
肖靈鶴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雨點打在篷布上，啪啪作響，這麼點時間，皮划艇應該還沒飄出小區。
“我去再劃遠一點，”肖靈鶴說，“姚麗你喫片感冒藥預防一下，我包裏有，你自己找一下。”
“好，謝謝你了姐。”
肖靈鶴套上雨衣，從小帳篷裏鑽了出來，四處一片漆黑，能看到遠一點的地方又亮光，應該是蠟燭的光亮。
這划船也是需要技巧的，肖靈鶴一開始劃，皮划艇還會在原地打轉，等她適應了一下，更換不同方法話，終於讓她悟到了，如何控制方向，就是划起來還是挺費勁的。
等到周圍的建築慢慢地變少，肖靈鶴這才停了下來。
一看時間，自己居然劃了兩個小時，握着船槳的手，起了幾個水泡。
肖靈鶴聞言愣了愣，彎着腰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媽，你忘啦？我們剛從家裏跑出來。”
“跑出來幹什麼？小川呢？”老太太的神志似乎有些不清醒。
“媽，你這是怎麼了？”肖靈鶴皺了皺眉，這樣子好像忘了之前的事，不會得老年癡呆了吧。
“小川也該放學了，你說你，這個時候帶我出來幹嘛？誰在家裏做飯啊？”老太太自顧自地說着。
肖靈鶴心裏一沉，完了！老太太這，好像真的癡呆了！
安撫了幾句，老太太這才安靜下來，靠着又打起了瞌睡。一邊的姚麗吃了感冒藥，這會正抱着女兒在一旁，應該是睡着了。
肖靈鶴靠着船沿，心裏頭不是滋味。
這老太太估計是剛纔收到了驚嚇，不知道能不能恢復，她之前囤了很多老年人的藥品，獨獨是沒想到，阿爾茲海默症。這種病沒辦法治療，只能緩解。
老太太現在的情況還不是很嚴重，還能認得女兒。
肖靈鶴對這個並瞭解的不多，倒是聽過一些，說是最近發生的事都會忘記，只記得比較久遠的事。
這個世界，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是沒地方看病的，這可愁壞了肖靈鶴了。
之前，肖靈鶴倒是想給她用【基因藥劑】，但是系統提示，不能對任務對象使用，只好作罷。如果有這方面的限制，怕是系統購買的藥劑，都不能用。
看來只能正常地給老太太養老送終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肖靈鶴也累了，靠在船沿邊上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漸漸亮了起來，肖靈鶴揉了揉眼睛，彎着腰走出了小帳篷。
周邊全是黃色的水，這裏的建築物很少，遠遠地能看見遠處的大山，不知道是什麼山。水面上飄着各式各樣的垃圾，有塑料袋，樹枝，死了的家畜，不遠處似乎還飄着一具人形的物體。
大雨變成了淅淅瀝瀝地小雨，天氣冷，味道倒是沒那麼重。
這是哪？肖靈鶴迷茫了。
周邊沒有建築物作爲參照物，一時間辨不清東南西北。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地聲音，不一會，姚麗也從小帳篷裏鑽了出來。
“你知道這是哪嗎？”肖靈鶴問道。
姚麗指了指那座山，“那好像是南門山，我們去麒麟山應該是另一個方向。這裏離麒麟山還有些遠，我們應該是飄錯方向了。”
認得路就好，肖靈鶴鬆了口氣。
“行，那先喫早飯，”肖靈鶴說，“你身體怎麼樣了？”
“頭有點疼，其他倒是沒什麼大問題。”姚麗說，“姐，昨天謝謝你了，要不是你……”
“互相幫助嘛，喫飯去吧，”肖靈鶴說。
老太太這會醒了，倒和平時一樣，也沒提徐小川了，昨天的症狀好像突發似的。
“媽，你還記得昨天的事嘛？”肖靈鶴試探地問了一句。
老太太想了想，“記得一些，記得不太清楚了。”
“哦，那沒事，有哪裏不舒服嗎？”肖靈鶴說着，從包裏拿出飯糰，一人分了一個，“你要是有不舒服，要跟我說。”
“我好着呢，你別瞎擔心。”老太太不以爲意地擺擺手。
簡單地吃了早飯，老太太和楠楠呆在小帳篷裏。
肖靈鶴和姚麗到外面划船，姚麗也不會劃，肖靈鶴一個人劃的時候，倒是學會了這麼控制方向，這會子兩人一塊劃，倒是在原地打轉的更厲害了。
在肖靈鶴的協調下，皮划艇正常地動了起來。
兩人都沒什麼經驗，這會子又是逆流，划起來特別費勁。
水面上出了她們這條皮划艇，再看不到別的船了，盯着水面看久了，肖靈鶴有種微微暈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