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她一個人很難一具一具地搬下去，全部裝在一個格子裏，帶到7樓全部沉入水底。
肖靈鶴此時腦子有點懵，一直沒有從殺人的狀態走出來，她回想起來，甚至有種噁心想吐的感覺。不是她矯情，那些人雖然是惡人，但也是人。
處理好這些事，肖靈鶴拖着疲憊的身軀往樓上走。
姚麗一直在安全門這邊等她回來，她不敢下去，怕拖肖靈鶴的後腿，也怕那夥人。
看見肖靈鶴回來，立馬拉開了安全門。
“姐，你還好吧？”姚麗問道，“那夥人呢？我讓老太太和楠楠躲倉庫裏了。”
“他們走了，沒事了，”肖靈鶴說，“走，讓她們出來吧。”
姚麗很驚訝，走了？就這樣走了？
那夥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她在樓上的時候，沒聽見什麼動靜。見肖靈鶴臉色不太好，身上半邊的衣服還是溼噠噠的，趕緊拉着人，進去換衣服。
姚麗早就察覺出，肖靈鶴似乎有很多祕密。
她不問，並不代表她不好奇，她很好奇。但她知道一個道理，好奇害死貓。肖靈鶴對她們母女倆沒有惡意，可以說從災難開始，一直都在庇護她們。
姚麗並不想去探究她的祕密，只要自己和楠楠安全，比什麼都重要。
肖靈鶴這時，才覺得身上冰冷的不行。
零下十度的天氣，穿着滲水的衣服，整個人止不住地發抖，牙關打顫。
換了乾燥舒適的衣服，身上好久都熱不起來，肖靈鶴拿了一顆感冒藥吃了下去，身體雖說被【基因藥劑】強化過，也只不過是比原來的身體好一些。
連着打了打幾個噴嚏，整個人無精打采的，這怕是要生病了。
感冒藥的作用下，肖靈鶴躺在柔軟的沙發牀上，沒一會就睡了過去。
一直到了晚上，肖靈鶴還是沒醒。
“姐，醒醒，”姚麗推了推肖靈鶴，“吃了飯再睡。”
肖靈鶴毫無反應，兩邊的臉頰燒得紅紅的，姚麗伸手探了探她的體溫，燙得有些嚇人。
“大妮……大妮……”
肖靈鶴的意識其實是清醒的，她能聽見有人喊她，有人推她，可是她睜不開眼睛，身體十分的沉重，整個人熱得像是要着火了似的。
姚麗翻來之前，在辦公室裏找到的藥箱，弄了一顆退燒藥，給她喂下去。
又弄來了水，溼潤她的嘴脣，肖靈鶴此時燒得嘴脣都爆皮了。
拿了溼毛巾敷在肖靈鶴額頭上，物理降溫。
溼毛巾一敷上去，肖靈鶴舒服地嘆了口氣，又沉沉地睡去。
——
“嘶……”
肖靈鶴醒了過來，緩緩地從牀上坐了起來，渾身黏膩的難受。
她感覺裏面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貼在身上，出了腦袋有些疼，小肚子和腰部有些疼，其他的地方倒是還好。
姚麗守了一夜，這會子看肖靈鶴醒了，心也放了下來。
“姐，你昨天發燒了，一直醒不過來，嚇人我了。”姚麗心有餘悸地說道。
“謝謝啊。”肖靈鶴說。
“姐，你謝我什麼啊，要不是一直有你護着我們，我現在還和楠楠還不知道在哪呢。”姚麗說。
肖靈鶴看了一眼老太太，老太太睡在自己的身邊，這會子還沒醒。
“老太太昨天急壞了，”姚麗說，“昨天又有些糊塗了，說的話我有些聽不懂。”
“我媽她年紀大了，有些老年癡呆的傾向。”肖靈鶴說。
姚麗點點頭，“人老了都一樣，我外婆也是這樣，眼前的事都不記得了。”
肖靈鶴心裏擔憂，怕老太太的病發展的太快，她沒有照顧老年癡呆的經驗，萬一以後發病嚴重了，就很麻煩了。放在未世前都很難照顧，到了未世後，更是難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肖靈鶴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她的腰部青了一大塊，肚子倒是看不出青，就是隱隱地有些疼，應該養上一段時間，就沒問題了。
窗外的雪，還在繼續下。
整個衛州變成了一個水上世界，雪花一朵一朵地落在水面上，消失在水中。
牆上的溫度計，顯示着，氣溫-12。
短短一天一夜，又下降了兩度。溫度太低，種下去的植物已經不生長了，肖靈鶴乾脆把長出來的那些生菜，全部採摘了下來，做頓面喫。
又過了兩天，水面上結起了薄冰。
沒有暖氣的室內，和室外的溫度沒什麼兩樣。
沙發牀上的被子，已經挺厚了，但是睡在上面，還是讓人感覺到冷。
肖靈鶴將燒紙桶挪到了休息室，喫住全部都放在了休息室。煮飯的時候，將小鍋夾架在上面就行。不用火的時候，上面架着一盆雪，讓雪慢慢化作雪水。
雪看上潔白無瑕，其實很髒，是不能直接飲用，弄了個簡易的蒸餾的工具，這樣一來，還能得到一部分的蒸餾水。
寫字樓裏食物挺充沛的，四個人的用水量還是挺大，一個月下來，桶裝水已經用得七七八八。以後的用水，只能通過蒸餾這種方式。
雪沒那大的時候，還能看到出船在水面上行駛，現在已經基本看不見了。一時太冷了，二是水面開始結冰了。
肖靈鶴估計，溫度要是下降，積水會全部被凍住，反而那時候活動的人可能都會多一些。
這天。
肖靈鶴和往常一樣，和姚麗到七樓去取雪。
七樓的積水已經凍得很結實了，人走在上面，十分溼滑。
樓外的深積水的表面，也已經結冰，上面覆蓋這厚厚的雪層。姚麗拿着桶，將表面上的新雪，裝了慢慢兩桶，肖靈鶴用消防斧用力地砸了兩下冰面。
冰面凍得挺結實了，再過上一段時間，人就能在冰面上活動了。
肖靈鶴正要從窗外進來，就看見外牆的牆體上，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裂痕，一直往上延伸。
這！
寫字樓怕是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支撐不了太久了，又是水泡，又是冰凍的，都快變成危樓了。
肖靈鶴這會纔想一件重要的事——
她是南方人，一直沒有清理積雪的概念，這雪一直堆積在樓頂，樓頂承受不住重量也是會塌的！
這雪已經下了一個來月了，樓頂的積雪不知道要厚成什麼樣子了。
“等會我們上樓頂看看。”肖靈鶴說道。
姚麗不解，“上樓頂幹嘛？”
肖靈鶴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姚麗同樣是南方人，此時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兩人將雪提到了十一樓，給燒紙桶添了點柴，一起往樓上爬。
大冷天爬樓，十分累，有點喘不上氣的感覺，剛爬上二十樓，肖靈鶴的額頭就冒出了細密的汗，裏面的衣服被汗浸溼，很不好受。
姚麗熱得想將外套脫掉。
“不能脫，熱也忍着。”肖靈鶴阻止道。
姚麗停下了動作，整個人靠在靠邊休息，兩人稍稍休息了一會，繼續往上爬。
好不容易爬上了樓頂。
樓頂的安全門是朝內開的，肖靈鶴用力拉了兩下，門開了起來——
安全門的入口，已經被雪整個封住，根本出不去，更不用說清理積雪了。
肖靈鶴伸手推了推堵在門口的雪，已經凍硬了，靠人力無法清理。擡頭看了看天花板，這裏的裂痕，比樓下的更大，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了。
寫字樓怕是不能久住了。
“這裂的這麼厲害，感覺快塌了。”姚麗擔心地說道。
肖靈鶴點點頭，“我們要趁着現在的溫度還能行動，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