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最近的直線距離過去,也得走上個兩小時,肖靈鶴倒是想找到了代步工具,路面上的車子全被腐蝕的亂七八糟,共享單車更不用說了,輪胎都爛了,不能用。
沒有代步工具,只能腿着去了,一人一貓,一左一右地走在路上。
路上還有不少地方有積水,大黃走得小心翼翼地,生怕髒水噴濺到自己的皮毛上。一隻八九十斤的貓,走起路來,還是那麼優雅。
原本枯燥的路上,多了一個喵喵叫的夥伴,肖靈鶴覺得也還不錯。
很快,走到了上次的加油站,裏面和上次看着沒什麼不同,就是地面多了更多的坑坑窪窪,應該是被這次的酸雨腐蝕的。
沿着地圖上的路線行走,穿過了一個城中村。
城中村的房子,都是自建房,還有一些棚戶房。在未世前,這裏應該算是城市人口最密集的地方,此時空無一人,有一種另外的恐怖感。
棚戶被腐蝕得亂七八糟,早已不能住人,自建房稍微好一點,也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狹窄的小道上,都是積水,這裏空氣不僅有硫磺未散去的味道,還帶着腐爛的味道。
對,屍體腐爛的味道。
味道很雜,肖靈鶴的鼻子,一時分不清是動物的屍體,還是人類的屍體。
“喵嗚。”
大黃莫名叫了一聲,叫聲中帶着警告的意味,它停了下來,背部微微弓起。
肖靈鶴皺了皺眉,停在原地,這裏除了難聞的味道,她並沒有感覺到其他的活物,大黃是怎麼了?動物的第六感比人類強,做出這樣的姿勢,這裏應該也有它害怕的東西。
不待她多想,遠處果然傳來的動靜。
啪嘰啪嘰的踩水聲,由遠而近,小路的另外一頭有東西進來了。
肖靈鶴想帶着大黃找個地方躲起來,但他們所處的位置,都是棚戶,破破爛爛的,一進去怕是馬上就坍塌了,沒有地方可以躲藏。
往回跑?來不及了,對面的人已經走近了,看見他們了。
尤其是大黃,黃黃的顏色,在這條小道上特別的顯眼,肖靈鶴一身灰撲撲的衣服倒不那麼顯眼。
“我就說聞到味道了,你們還不信。”
肖靈鶴的耳朵動了動,聽見對面人的說話聲,聞到什麼?
人越走越近,一共四個人,四個男人,身上的衣服看起來很髒,一臉的鬍子,頭髮長長的一縷一縷的,應該是很長時間沒有清潔過了。
肖靈鶴仔細地打量着前面來的人,這她第一次在地表上看見活人。
看起來似乎和正常人沒什麼不同,就是髒髒的,似乎沒什麼異常,地表上是不是還有更多和他們一樣活着的人?
“喏,就是那隻貓,那天傷了腿的,沒想到這幾天還長胖了。”四人中一個比較瘦小的人說道。
此時那四人,已經站在一人一貓的面前。
大黃整個背部弓起,身上的毛全部炸起,發出“嗚嗚”地警告聲。
“別怕,”肖靈鶴出聲安撫道,但沒啥作用,大黃現在似乎是應激地狀態,“你是誰?要幹什麼?”
四人的手上,都拿着武器,其中一個手上拿着自制的弓弩,做工粗糙,看起來殺傷力不小。剩下的三人手中拿的都是類似西瓜刀的武器。
大黃後腿上的傷,應該就是被這種刀砍傷的。
“這隻貓是我們先找到的,你走,把貓留下。”拿着弩的那人說道。
“要是我不走呢?”肖靈鶴說。
“不走?”拿弩的人嗤笑一聲,“那就一起留下。”
肖靈鶴背上揹着從地下城帶出來的激光槍,她快速將槍端在手上,槍口對着四人。這個世界的秩序早已崩塌,殺個人跟殺死螞蟻沒什麼區別。
“玩具槍嗎?”
“開個看看,哈哈哈哈……”
“這個女的,包得嚴嚴實實,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醜了,不能見人。”
四人根本不把肖靈鶴放在眼裏,區區一個女人,還能翻出天來不成?他們四人未世摸爬滾打一年多,什麼樣的人沒見過,還幹不過一個女人?
肖靈鶴眼睛眯了眯,她並不想傷人,但這四人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好人。他們口中的女人,是不是像她想的那樣?
手指扣在扳機上,槍口瞄準手中拿弩那人的腿,“咔噠”一聲輕響——
槍口瞬間射出一道刺眼的激光,不過眨眼地功夫,那人的腿被分割成兩段。慘叫聲還未喊出,上半截身體,直挺挺地倒下,倒在小道上的積水中。
啊——
尖銳的慘叫聲,充斥在狹窄的小道。
“我操!”有人反應過來,罵了一句,轉身就想跑。
“咔噠”又是一聲輕響。
剛跑出數步的人,雙腳瞬間被切割,上半截身子隨着慣性,撲出幾米趴在地上,疼痛讓他失去理智的大聲喊叫。
這是地下城研製的物資,地表上並沒有這樣的武器,這四人要是知道激光槍的存在,也不敢如此叫囂。
剩下的兩人嚇得屁滾尿流,癱坐在地上,丟下了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求饒。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
“這貓我們不要了,你帶走,放過我們吧。”
肖靈鶴的眼神冰冷,帶着明顯的殺意,兩人看了一眼不敢再看,只跪在地上求饒,連要跑的勇氣都沒有了。
“你們是誰?”肖靈鶴開口問道。
“我……我叫王利,”跪在地上身形瘦小的男人結結巴巴地說道,“他叫胡偉,我們……我們是倖存者……我們只是出來打獵,對不起對不起……”
在王利亂七八糟的敘述中,肖靈鶴大概瞭解了。
這四人都是源城人,未世之後,沒有拿到地下城的居住權,只能在地表上生存。一開始,地表上的人類還很多,隨着酸雨、酸霧、火山灰、輻射越來越嚴重,死亡的人越來越多。
地表上的秩序徹底崩塌,這四人只能在源城,靠着捕獵動物,尋找物資度日。
“你們說的女人是怎麼回事?”肖靈鶴的聲音冷冷的,並沒有因爲他的哭訴同情他們。
同情敵人,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肖靈鶴經歷了那麼多的未世,對人性的惡,還是很有認知的。
“女人……”王利瞄了一眼地上沒腿的男人,“女人不關我的事,都是他,李文兵讓我們乾的,我從來沒有虐待她們,不關我的事。”
那個拿弩的人就叫李文兵,此時趴在地上,被分割的雙腳斷口處,不斷地涌出大量鮮血,眼看就要不行了。
“對對對,就他們兩個弄回來的女人,不關我們的事。”胡偉幫腔道。
跪在地上的人,眼神閃爍,肖靈鶴斷定這兩人沒說實話,大概是懼怕自己手上的槍,她從身後的揹包裏,拿出一捆繩子,丟在地上。
“你們兩個,互相把手捆了。”肖靈鶴的槍口點了點地上的繩子。
兩人對視一眼,王利爬過去,拿起繩子,將胡偉的雙手捆綁起來,接着又把自己的雙手捆綁起來。
“綁結實點!”肖靈鶴的槍口指了指兩人。
兩人無有不從,將雙手捆得結結實實,打了死結,看起來十分結實。
“站起來,”肖靈鶴的槍口頂了頂王利的腦袋,“你們住的地方在哪裏,帶我過去看看。”
王利的眼中露出慌亂,但他不敢反抗,他害怕自己會和躺在地上的那兩位一樣,被切割掉雙腿,只能趴在地上等死。
那兩個趴在地上的人,肖靈鶴沒管,撿起他們的武器,跟在兩人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