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能簡單地確定房間裏沒有人,或者別的生物。當然了,肖靈鶴這樣做,主要還是想確定下,房間內沒有別的生物。
酒店的房間門,可比防盜門好開多,卡片用得好,能很輕易地打開門。
肖靈鶴選了安全門邊上的房間打開,門一開,風一下灌了進來,吹得兩人一個哆嗦,晚上的溫度比白天低許多。
這房間的玻璃破了,房間的地毯、傢俱、牀比較走廊裏的地板爛得更嚴重。
只好開別的房間,好不容易在走廊的中段找到一間,玻璃沒破的,就是窗外的海風一吹,這窗子會發出“嘎吱嘎吱”地聲音,安靜夜裏聽起來怪滲人的。
“別住這間了吧,”丁慕說,“感覺這窗戶,隨時要掉下來。”
肖靈鶴也不想住這間,想來想去,那說起來現在最合適落腳的,每個樓層吧檯後面的雜物間了。
沒有窗戶,萬一來個酸雨酸霧啥的,確實比客房安全。
“那住這層的雜物間吧,把裏面的東西清出來就行。”肖靈鶴說。
關上了房門,很快到了雜物間。
雜物間的門沒鎖,裏面的黴味比房間的更重,裏面堆滿了雜物,一次性牙刷,一次拖鞋……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白色的毛巾泛黃,長滿了黑色的黴點。
兩人手腳麻利,把毛巾全部放在推車上,隨便找了個房間堆放。那些一次性的用品,兩人挑挑揀揀,收了些一次性的牙刷。
這種牙刷刷牙是不舒服,倒是可以刷刷別的,收一些在空間備用,也不佔什麼位置。
半個小時搞定,肖靈鶴拿出了帳篷,搭在雜物間的正中。
雜物間大概十五六平米,裏面的東西清理出去之後,帳篷搭起來,佔據了大半空間。關上了雜物間的門,隔斷了光線,帳篷裏亮起一盞小燈。
“這房間倒是不錯,就是味道不太好,悶得很。”丁慕點評道。
雜物間的味道確實不太好聞,漂泊在外,最重要的還是人身安全。
“晚上老樣子,輪流守夜。”肖靈鶴說。
肖靈鶴從空間裏拿出貓砂,鋪在雜物間的角落,這樣一來,晚上要是需要上廁所,也不需要出去。兩人進酒店的時候,就已經天黑了,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檢查樓層。
何況這酒店二三十層,憑她們兩個,檢查到天亮也未必能檢查完。
大黃趴在帳篷的一角,肖靈鶴裹進了睡袋裏,今天她守的是下半夜。
一夜相安無事。
兩人喫早餐時,商量着今天可以再去海邊弄些海鮮回來,在這裏停留休整兩天,繼續往南邊走。
在方舟地下城的時候,肖靈鶴聽說,在南邊還有一個官方地下城基地,那邊收容的人類,比方舟更多,肖靈鶴想着一路找過去看看。
這家酒店相對安全,兩人決定,在臨川的這幾天,就住在這裏,倒是省得收拾帳篷。
出門前,又檢查了一遍這層樓層,確保沒有別的生物。
臨川是個海邊的小城市,佔地面積不大,街道上隨處可見被曬乾的淤泥,被攔腰截斷的樹木,到處飄着塑料垃圾,花花綠綠的。還有一些動物和人類腐爛的屍體,整座城市死氣沉沉的。
“這座城市應該沒有活人了,”丁慕說,“看這個樣子,這邊應該發生過很大的自然災害。”
“應該是颱風,”肖靈鶴指了指路邊倒地的樹木,“如果是海嘯的話,這些房子應該會倒塌大半,我們回海邊去吧,這裏也沒啥好看的了。”
回去的路上,飄起了細雨。
海風一吹,身上涼絲絲的,倒是沒有那種灼燒的感覺,是正常的雨。
兩人從空間裏拿出了雨衣套在身上,就算是正常的雨,空氣中都飄散着火山灰,雨水也不會乾淨。路程才走了一半,雨越下越大,從毛毛細雨變成了瓢潑大雨。
大黃身上也披了雨披,奈何風雨太大,身上大部分的毛都溼了貼在身上,活脫脫一隻落湯雞。
轟隆一聲響雷,震得人頭皮發麻。響雷剛過,一道閃電劃破天際。
此時,兩人一貓的位置,能看見遠處的大海,遠遠望去,那海水呈黑色,不斷地翻涌,看得人驚心動魄,這時候回酒店,是個不太明智的選擇。
雨幕中,肖靈鶴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一座建築,意思是去那裏避避雨。
丁慕心領神會,兩人緊了緊了身上的雨衣,朝着建築物走去,太遠了,看不清那是個什麼建築,但它在雨幕中最顯眼,而且相對別的房子更堅固。
肖靈鶴心裏隱隱覺得,突然間這麼大的風雨,怕不是颱風吧?
雨天難行不說,那風非常大,兩人的身體被風吹得東歪西倒,行走的速度很緩慢。大黃倒是還好,畢竟人家是四隻腳走路,穩一些。
這樣走了大概四十分鐘,到了那座建築的跟前。
“臨川第一醫院。”肖靈鶴心裏默唸道,靠!怎麼是醫院啊!?
從小到大,肖靈鶴最最不喜歡的就是醫院,裏面常年瀰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而且一到醫院就沒啥好事。
風雨愈發地大起來,周邊倒是有一些小商鋪,堅固程度看起來,完全跟醫院無法相比。現在合適避難的,只有醫院了。
沒有選擇的餘地,兩人一貓從側門進入了醫院。
一進去,就看見空地上,停放了兩輛鏽跡斑斑的救護車,門診室的門大開着,入目是一排玻璃櫃臺。
諮詢處、掛號處、收費處……
風帶着雨水打溼了內部一片地板,醫院大廳的地面上,全是淤泥,櫃檯的玻璃很是斑駁,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裏面有些什麼。
肖靈鶴扯下了雨衣的帽子,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上去看看。”
“我怎麼覺得瘮得慌,”丁慕看着空蕩蕩的一樓,和普通被廢棄的酒店不同,多了陰森的感覺,“確定我們要在這裏避雨?”
“周邊的建築沒有這麼牢固,”肖靈鶴心裏也有些發毛,“我估計這不是普通的大雨,應該是颱風來了。”
“走吧走吧,我這身上汗毛都豎起來了。”丁慕說。
兩人繞過了門診大廳,找到了樓梯,醫院的樓梯特別的寬,連腳步聲都有迴音。
二樓和一樓不同,是一排排的診室。
診室的外面,設置了等待區的,走廊的地板上散落着輸液袋,病歷本,紙張垃圾……整條走廊十分昏暗,要是配置上一明一滅的日光燈,可以說是鬼片現場了。
肖靈鶴正認真觀察四周,衣角被拉了一下,“怎麼了?”
“噓,”丁慕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附在肖靈鶴耳邊輕聲說,“你看那邊,是不是有個人?”
丁慕再看過去的時候,原本坐在長椅上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她的手不知是冷得發抖,還是害怕的發抖。
肖靈鶴穿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診室走廊的盡頭,一個人形黑影站立在窗邊,頭的方向好像是朝她們的方向看來。
“他剛剛是坐着的。”丁慕說。
窗外一道雪亮的閃電劃過,肖靈鶴這時看清了那黑影的模樣——
那是一個人?應該不算是人了,它的腹部是敞開的狀態,內臟早已不見蹤影,腹部全部章魚觸角狀的物體,在空氣中揮舞,看起來十分詭異。
章……章魚人?!
兩人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又是一道閃電,這次看得更清晰了,那“人”脖子上頂着的腦袋,根本不是人頭,而是一隻人頭大小的章魚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