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把手上的鋼筆放下,擡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稍一沉思之後纔開口:“有可能並不是南洋國需要,而是別的國家需要。”

    這話讓吳湛面色一冷。

    “您是說,南洋國想用全自動洗衣機作爲過橋木?那我這就去拒絕他們。”

    男人卻搖頭,重新拿起桌上的鋼筆,在本子上寫下好幾個字後纔不緊不慢說道:“答應他們,價格方面不用留情面。”

    得到答覆之後,吳湛說起另一件事。

    “外面都在傳,說我們將來的研發重點是電子計算機,我們需要回應嗎?”

    這下子,男人又感興趣地放下了筆。

    “哦?電子計算機......的確是個值得發展的方向,不用管,就讓他們傳吧。”

    “那換過來的金屬礦,要怎麼分配?”吳湛繼續問。

    這個問題似乎有點難住了男人。

    只見男人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本子,翻了幾頁,思考了一兩分鐘之後才說:“鋰礦,三分之二送到西北航天所,剩下的暫時留在京都,硅礦就暫且全部留在京都。”

    在男人說的時候,吳湛也拿出了紙筆在本子上記了起來。

    等寫完之後,吳湛纔有心思問些自己私心想問的事。

    “總理,我聽說置換重金屬的主意是閔老爺子提的?您知道閔老爺子......我就是好奇,您怎麼會參考一個20歲的小姑娘的提議。”

    跟蘇岑相熟的基本都明白,閔老爺子提的提議,那八成都是蘇岑和閔老爺子兩人一起的意思。

    之前老鍾就問他拿過一些太陽能方面的書,好像說是蘇岑要的。

    再加上這個提議,很明顯這就是蘇岑的提議。

    他別的不怕,就是怕蘇岑年紀小不懂人情世故,這裏面要是出了什麼事,就怕她會被人推出來背鍋。

    讓吳湛沒想到的是,男人卻哈哈笑了起來。

    “你也會說那只是提議,做決策的人是我,只要有利於祖國發展的提議,那就是有用的值得采納的提議,祖國不會因爲提出者年紀小就無視人民的聲音。”

    這話說得很明白。

    做決策的是他。

    吳湛有些不好意思笑起來:“還是總理您體恤人民羣衆。”

    ......

    而此時此刻,他們正討論的話題中心者,已經到達了西北。

    即使蘇岑身份已經不一般,但她還是不能直接到航天研究所的。

    定好的會面地點,是西北軍區某旅的部隊招待所。

    蘇岑和蘇煜明到了之後,蘇家一家都還沒有到。

    因爲地方比較偏僻,能到這個地方的人基本不是來探親就是來隨軍的,就連招待所的工人都是部隊軍嫂。

    見有人進來,王翠萍下意識擡頭。

    一擡眼,就看到一個白淨嬌柔的女孩子牽着一個白胖的小男孩走進來,身後還跟着兩個高大健壯的男人。

    這陣仗看起來不太像是來探親,更不像是來隨軍的。

    “你們是想問路?”

    普通話說得不是很標準,還帶着濃濃的西北口音,但能聽得出來已經很努力在說。

    蘇岑搖頭,笑着說道:“不是,我們要三間房間,估計要住上五六天,麻煩你幫忙登記一下。”

    蘇岑說着,身後的許天已經把介紹信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

    王翠萍拿起桌上的介紹信看。

    她識字不多,但已經算是部隊家屬院裏文化高的了。

    就介紹信上的兩行字,王翠萍都得琢磨好半天。

    但京都這兩個字,她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王翠萍心裏嘟囔着。

    難怪看起來白白淨淨的,竟然是從首都過來的。

    也因爲這樣,王翠萍又熱情了不少。

    “你們是從京都來的啊?你們是有親戚在咱們部隊嗎?我叫王翠萍,就是部隊裏的軍嫂,你們找誰我可以幫你們去找。”

    面對王翠萍的熱情,蘇岑半真半假隨意說着。

    “我們不是探親,我們是趕路剛好路過,一路上累了,想在這兒歇幾天。”

    見蘇岑沒有嫌棄她說話不標準,還願意跟她聊那麼多。

    王翠萍也熱心地跟蘇岑交代着情況。

    “那也沒事,咱們這部隊招待所有的是地方,澡堂也離咱這兒不遠,你要是不知道路問我就行。”

    聽到王翠萍說澡堂,蘇岑愣了下。

    上輩子她是南方人,這輩子也一直在南方待着,差點就忘了西北是洗澡堂的。

    沒等蘇岑說話,許天已經跟王翠萍開始交涉了。

    “我們一路上奔波太累了,有沒有臉盆和熱水瓶賣?熱水在哪裏打?我們都是南方過來的,不太習慣洗澡堂。”

    這裏就蘇岑一個女的,要是洗澡堂,那必須得蘇岑一個人行動。

    只要蘇岑一個人進了澡堂,就給了敵人極大的操作空間。

    這是他們不能允許翻的錯誤。

    這幾天就只能暫時委屈蘇岑在房間用熱水稍微擦洗,等徹底安全了之後在放開來洗。

    王翠萍愣了一下,心裏奇怪還有人習不習慣澡堂。

    但她還是按下了疑問,不在意擺擺手。

    然後就從底下拿出一個木盆放到桌上。

    “哪用去買,我這兒就有洗臉盆,先借你們用吧,我就洗過幾次臉,用熱水燙一燙就乾淨了。”

    但許天還是推託拒絕了。

    “不用麻煩您,我們男的也要用,怎麼着都得買的。”

    在許天的堅持交涉下,等蘇岑回到房間的時候,許天已經買好三個臉盆和兩個熱水壺,單強還打了兩壺熱水進來。

    把熱水瓶和兩個洗臉盆放下後,許天沉聲說。

    “蘇同志就先委屈你了,這裏還不安全,澡堂那邊您還是先不要去,等安定好之後再去。”

    蘇岑點頭。

    自從知道有那個神祕的情報組織之後,軍區已經不再安全,你永遠不知道你所在的軍區裏有沒有眼線。

    畢竟那組織的眼線都已經發展到了高層。

    不得不讓他們警惕。

    而蘇岑對洗澡堂也沒有那麼熱衷,作爲一個南方人,她難以想象澡堂裏是什麼樣的場面。

    當然,她也不好奇。

    睡了一晚上後,第二天下午,有個人踏進招待所,指名點姓說找許天。

    許天下去一趟之後,回來的時候手裏就多了一封信。

    信上是蘇建業的字跡。

    上面說明他們的具體位置,讓蘇岑過去找他們。

    單強也拿起那封信看了看聞了聞,沒發現什麼端倪。

    這才轉頭問許天:“可信嗎?”

    許天沉聲嗯了一聲,“國安局的人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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