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聊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但聊久了,這些個大叔大嬸見蘇岑沒有看不起他們的意思,話匣子一下子就打開了。
蘇岑也從這些人口中知道了不少文工團不少的閒碎事。
不僅知道了這次文藝彙報原本應該是在月底的。
可不知道怎麼,突然就說要提前,還破天荒地讓家屬們也能來看,搞得文工團烏煙瘴氣的。
還有就是林悅悅似乎跟文工團後勤部有關係。
每到節日後勤部給發節日福利的時候,林悅悅總會是文工團團員裏拿到最大最好的那個。
蘇岑面上繼續跟大叔大嬸們閒聊着,心裏卻開始衡量起來。
後勤部......
難怪能讓這麼多家屬過來參觀呢,看來這文工團後勤部得仔細查一查。
差不多到時間了,林悅悅也找了過來。
見蘇岑跟那些打掃的大嬸坐着閒聊,林悅悅的眼神裏不自覺透着幾分嫌棄,手還假裝不經意地在自己面前扇了扇。
雖是這樣,但面上做戲還是要做足的。
林悅悅臉上還是蕩着假笑,假裝熱絡地上前問蘇岑。
“你們都在這兒聊什麼呢?表演都要開始了。”
雖然林悅悅臉上帶着笑,但這些大嬸在林悅悅過來之後,都很默契地沒有繼續說話了。
蘇岑見狀就知道沒辦法繼續聊下去了。
但需要的大部分信息都到手,蘇岑也沒有很遺憾。
“那邊人太多,我不喜歡湊熱鬧,一時沒啥事就來這邊坐着乘涼,嬸子們也沒什麼事,就坐着跟我聊聊家裏孩子的事。”
蘇岑笑着搪塞着林悅悅。
說完又轉頭跟大嬸們一一道別,還從包裏掏了好一些糖果塞到了幾位大嬸手裏。
怕嬸子們推託,蘇岑嘴上找着藉口:“不是什麼值錢的,我家孩子不愛喫,你們拿回去給孩子甜甜嘴。”
本來見蘇岑跟林悅悅認識,大嬸們還懊惱着怎麼跟蘇岑說了這麼多。
誰知道蘇岑不僅沒跟林悅悅明說,還給她們找了藉口,而且還一點都不嫌棄她們髒,直接往她們手裏塞了好大把糖果。
這大一把,都得有好幾兩呢!
捧着那一把的糖,大嬸們對蘇岑那叫一個喜笑顏開。
林悅悅是看不上大嬸們那一點小甜頭就喜滋滋的樣子的。
但心裏看不上是一回事,面上還是要裝一裝的。
她也跟蘇岑一樣笑着跟大嬸們道別。
“改天再找嬸子們聊,我們那邊表演快開始了,我們得趕緊走了。”
說着,林悅悅就想上前拉蘇岑走了。
蘇岑藉着牽孩子的動作躲過林悅悅的手。
但她也沒再磨嘰,牽上蘇煜明和高宇航,就跟在林悅悅後面走了。
剛沒走多遠,林悅悅就試探性問蘇岑:“剛纔看你跟嬸子們聊得挺投入,你們都聊些啥呢?”
蘇岑無辜地眨眨眼,一臉老實。
“這不嬸子們見我帶倆孩子嘛,就聊了些孩子的事兒。”
林悅悅明顯不信:“聊孩子還能聊這麼久?”
蘇岑理所當然:“那可不是!就是跟孩子相關的才能聊那麼久,要不是看你忙沒空管我,我也不會找嬸子們聊天打發時間啊,早知道還不如不出來呢。”
蘇岑三兩句就把事情扯回到林悅悅身上。
林悅悅聽着蘇岑語帶着埋怨,也沒敢繼續問下去。
林悅悅把蘇岑帶到演出的大堂,讓蘇岑隨便找地方坐,之後就又不見人了。
蘇岑也沒管林悅悅的去向。
林悅悅這麼及時地出現,也不知道是因爲表演要開始,林悅悅做戲做全套,還是因爲她一直被人盯着,怕她套出什麼來才叫林悅悅來阻止的。
但既然都過來了,蘇岑就安安分分地看錶演。
高宇航本來就是過來要看錶演的,小胖子的眼睛就沒離開過臺上。
但昨晚已經跟他約定好了,五點就得回去。
蘇岑也在去的路上就跟林悅悅說過,她五點就得回去,到時候怕林悅悅不見人,蘇岑就先一步說了。
相信五個小時,該發生的事早就會發生。
當時林悅悅聽蘇岑說五點走,倒也沒異議,就只說到時候可能她沒辦法跟蘇岑一起回去了。
掐着時間,離五點還有五分鐘的時候,蘇岑就牽起孩子走了。
一路上蘇岑都沒有說話,面上也很平靜,壓根就沒有那種等着揭曉謎底的急匆匆的樣子。
蘇岑這樣子,讓許天看了都在心底震撼。
這是真的沉得住氣啊!
就連他,這個在國安部們工作了十幾年的人,這個時候心裏都有點暗暗着急,想着加快幾步。
但蘇岑,卻還是跟往常一樣,牽着孩子有說有笑的。
回到常寧島,甚至回到家屬院,蘇岑的步子都絲毫沒有亂,就連加快的趨勢都沒有!
連打開院門,蘇岑都是不慌不忙的。
本以爲回到家,蘇岑至少會去書房看一下情況。
但沒有!
回到家,蘇岑甚至都沒有進書房!而是到了飯點,讓許天和孩子們提着飯盒出去打飯。
就一切都按着正常情況發生着。
就跟今天的佈局壓根沒有發生過一樣。
喫完飯,等兩小隻都洗完澡回房間之後,天也全黑了下來。
單強這時候才趁着夜色從外面爬窗進來。
許天一見到單強,就忍不住開口問:“怎麼樣?有情況嗎?”
單強那張憨厚和善的臉出奇般地嚴肅起來。
他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然後纔對蘇岑說:“一下午,房子沒有任何人靠近,書房也沒有動靜,大院裏也沒有人有異常的行爲。”
隨後就說出自己的懷疑。
“會不會是他們知道竊聽器被我們發現了?”
聽到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時候,許天再也沒有忍住,長長嘆了一口氣。
失望是真的失望。
但這一行做了這麼多年,他倒不至於氣餒。
只是一個嘆氣,許天就恢復了往常的狀態。
在單強問出問題的時候,許天也下意識想到這個問題,所以他直直望向蘇岑,想聽聽蘇岑的意見。
不可否認。
得知沒有任何收穫的時候,蘇岑還是小小失望了一下。
看來對方很謹慎。
謹慎到連條小魚都不想拿出來搏。
但在單強問竊聽器是不是被對面發現的時候,蘇岑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如果他們知道竊聽器被發現,那大費周章地設計她出去,是爲了什麼呢?
難道說,裝竊聽器的人和利用林悅悅的人不是同一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