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閃了舌。”見着她燒退了,顧七郎難得心情好,隨着她玩笑。

    唐元元則是咋呼道:“不怕,我有你,我若是不能言,你就做我的傳話人。”

    “非常榮幸。”

    兩個人一言一語地玩笑着,清兒就把飯食端過來,笑道:“主子快些喫些飯吧,還是清淡爲主,倒也沒有昨夜那般是稀粥了,是雙兒做的,手藝比我強,你定會喜歡的。”

    爲啥不是雙兒前頭來?當然是清兒故意這樣做的。

    她們是姐妹,如何能不知道彼此所想?

    雙兒極爲愛重唐元元,當知道是受自己影響,連累唐元元病倒後,整個人就沉寂,不說話了。

    清兒知道她心裏難受,可這種事已經發生了,在是自責也沒有辦法避免過去。

    只好把她推到前頭來,唐元元替她出面開解雙兒。

    主子說的話,她總是會聽的。

    “是雙兒做的嗎?你沒去睡覺還是睡醒了啊?”

    唐元元記得她臨走是囑咐雙兒,讓她去睡覺,這才晌午,她不可能才睡這麼短時間吧?

    問完後,她立刻就變臉,意識到雙兒這丫頭許是壓根就沒睡,不放心她,等着她們回來呢。

    無奈地嘆口氣,招呼她走到近前來,“你這丫頭,怎麼不聽話呢,難道你也想發燒是不是?”

    “掌櫃的,婢子沒有…”雙兒擡起頭,難過地低聲說。

    “那還不快去歇着?”

    唐元元想明白雙兒爲什麼這樣難受了,不由得聲音柔和下來,“我的身體已無礙,休息幾日就會大好,倒是你,不聽我的話,耽誤我開市,我可要罰你的。”

    話都這樣說了,雙兒在心疼主子,也要聽話。

    乖巧地點頭,把她的話記在心裏,“那我去睡了。”

    然後衝着她行了禮,便退下了。

    雙兒聽話地離開,唐元元這下放心下來,肚子也餓了。

    於是招呼清兒把矮几搬到牀邊來,擺放好飯食,還沒開始動筷呢,口水先咽個不停。

    她迫不及待地跟顧七郎說了一句,“啊,我要開始動筷了,就不等你了。”然後狼吞虎嚥地夾菜往嘴裏塞。

    顧七郎坐在對面沒有動筷的打算,而是擡起頭吩咐清兒,“你下去吧,這裏一時半刻不需要你侍奉,你家主子有我照顧。”。

    “是。”

    他的意思很明顯,清兒不是沒有眼力見兒,立刻行了禮退下了,走到時候還順便帶上門。

    不需要侍奉,自己也就空閒下來,於是她回到自個的屋裏躺在牀上,想着先睡會。

    總共四個菜,一個湯,味道清淡少油。

    但是唐元元燒退後便胃口大開,也能喫的津津有味。

    對面的顧七郎時不時往她碗裏夾菜,自己碗裏的飯卻是下降的很慢。

    “顧珍寶,你照顧我一夜都沒閤眼,我現在能照顧好自個,你趕緊喫飽去睡會吧,別再操心我了。”

    唐元元心疼他,這些菜她倒是吃了大半,顧七郎卻沒怎麼動,就不由得憐惜起來。

    “我沒事,還不累。”

    他清淺搖頭,說道:“爲了更好的照顧你,我決定讓清兒寸步不離地跟着你,我總有顧不上你的時候,她便是我的眼睛,你不要想着打發走她。”

    一聽這話,唐元元頓時苦瓜臉。

    清兒還不夠貼身啊?

    自從有了這個丫鬟後,她走到哪兒,清兒就跟到哪兒,真真是不論她要幹什麼,清兒總會出現在她面前。

    “雪隱也要跟着啊?”

    她咕噥一句,卻被他聽見。

    擡眼看着她,眼神充滿壓迫力,淡淡道:“你若是不願意她跟着,可就是我跟着了。”

    唐元元立刻搖手,撥浪鼓一樣擺頭,堅決拒絕。

    “不不不,還是清兒跟着我吧!”

    讓他跟着自己去茅房,簡直是在開玩笑!

    顧七郎看出她的窘迫與不習慣,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是出身在鄉下,若是見識過大戶人家如何被侍奉的,就不會這麼抗拒了。”

    唐元元知道啊,她沒看過書,還沒看過電視麼?

    可不代表她能接受啊,不過她能理解顧七郎爲何這樣說,他倆出身來歷不同,一個是穿越過來的,一個是原身長在這裏,很多事情在他看來其實是很正常的。

    唐元元早就想過這個問題,她來到大周已經許久了,人會隨着環境改變,會學着適應。

    相信要不了多久,她的某些習慣也會跟着改變,這是不可避免的一件事情,非人力可阻擋。

    但是精神是永遠不會變的,即使受到環境影響,短時間內會變,長久下去,形成的成熟是非觀,是不會隨着時間而變化。

    隨着兩人的對話,這頓飯也快喫完了。

    已經中午,烈日最盛的時候。

    唐元元覺得還是有些累,便合衣躺在牀上準備午睡。

    顧七郎拿着本書翻看着,瞧見這一幕,眉峯淡淡擰到一起。

    擱下書走過來,語氣有些淺淡地責備,“現下是暑氣最盛的時候,你合衣躺着不出片刻就會出汗,燒才退了,這是又想加重病情是不是?”

    唐元元原本閉着眼,又眨巴着睜開坐起來,“不是啊,我…”

    她有些難爲情地說道:“你給我穿衣裳的時候裏頭沒穿肚/兜啊,我總不能大白天的脫掉裏衣睡覺吧…”

    實際上,是她發燒時,裏裏外外的衣服全都被汗水浸溼,顧七郎爲了不讓她病體加重,還要散熱退燒,只好將裏頭的貼身衣物脫去了。

    去齊老那裏的時候,他是給她穿了縛胸的,類似於抹/胸,功能與肚/兜是一樣的。

    但是在唐元元看來,可能有所不同吧。

    他坐到她身邊,輕輕淺淺地低聲,“這裏只有我一個,下人已經被我打發走了,你且安心就是。”

    他說着,落下帳幔,替她解開裏衣,柔聲說道:“睡吧,這裏有我陪着你,你不會有任何事的。”

    唐元元逐漸被他的語氣哄的放鬆下來,握着他的手說道:“那你要不要與我躺在一起,我說真的,你一夜沒閤眼了,身體遭不住的。”

    顧七郎想也不想地拒絕,“不要。”

    本來與她在一起,就已經在靠着自身定力維持理智了,若是在躺上去,他可能就不是現在這樣能安靜說話了。

    她還病着,他不想有任何傷害她的行爲。

    可是唐元元卻不給他拒絕的機會,當即把身子往裏頭挪,把外面騰出一個空位來,掀開薄被,拍着牀鋪,笑着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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