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奶凍?”

    唐元元沒聽過這個,不過天下美食這麼多,她不是神仙,總不能全都知道。

    “是的,是由抹茶凍,糯米糰子,蜜豆和牛奶製作而成的一種吸溼消暑的小奶糕。”

    “那你做來我看看。”

    唐元元已經對她充滿了興趣,已經暗自決定好,若是陳雪蓉不是單獨出走的,她倒是能同意讓她擔任食肆的糕點師。

    “好,我這便開始做。”

    衆夥計眼饞那盤銀灣星河,都想嚐個鮮,可是唐元元不發話,沒人敢動。

    陳雪蓉看見這一幕,就笑着道:“唐娘子,左右這盤銀灣星河是我做來叫你品嚐的,也算是敲門菜,現下做好了放着也是放着,不如你給夥計們分了,讓他們也嚐嚐看吧。”

    “好啊,只要你不介意,我就沒問題。”

    這東西是陳雪蓉做的,原料也是她帶來的,雖然工具用的是食肆的,但也只是借用了水而已。

    唐元元還不至於到沒把人招進來,夥計們先沒了規矩,她可見不得底下人這樣。

    得了她的同意,那就沒什麼可擔心了,吩咐清兒兩姐妹拿出碗來,一人一小份,全都分散下去。

    衆人都有,紛紛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說的都是些好看之類的話。

    陳雪蓉先開始做抹茶凍,就如同她方纔說過的,碧波奶凍分爲三個步驟。

    食肆裏有唐元元早前做好的抹茶粉,陳雪蓉便拿來與牛奶,細糖混合,加熱後攪拌進抹茶粉裏混合均勻,此時,就變成了抹茶液。

    顏色濃綠的抹茶液此時還很燙手,需要被放入冰涼的井水中冰鎮,直到定型爲止。

    趁着抹茶液定型的功夫,陳雪蓉開始製作糯米糰子。

    唐元元在跟前看着,越看越覺得熟悉,這是她常喫的一種糯米丸啊。

    “我來與你一起做吧。”她走過來挽着衣袖。

    陳雪蓉驚訝,“你會做這個嗎?”

    “嗯,很簡單的。”

    唐元元把臂繩綁好,說道:“糯米粉加糖混入溫水攪拌成絮狀,像和麪那樣,揉成團,爲了讓糰子口感更好,糯米糰要不停地揉,揉到內裏均勻,表皮光滑爲止,然後就可以搓成小丸子了。”

    陳雪蓉更加佩服她了,早就聽說過她什麼都會,今日親自接觸了,才真切的感受到,她真的在喫食上全能。

    不由得心生喜愛,想起馮啓來,只覺得這人沒腦子,實在是配不上。

    “那我燒水。”她歡喜地坐到竈洞邊,添加柴火。

    待水開後,搓好的萬字全都下鍋煮至浮起。

    唐元元就在旁邊守着,用大孔漏勺全部撈起,速度極快地放入涼水裏過涼。

    她倆一個做這個,一個做那個,配合的親密無間,根本看不出來今兒纔是第二次見面。

    “算算時間,現在抹茶凍該是已經定型了,我去端來。”陳雪蓉說着跑了出去,步履輕快。

    不知道爲什麼,她在這裏待的越久,心情就跟着越鬆快,比在家中自在多了。

    她愈發覺得今日這個決定真是作對了,以往她做事遊移不定,這件事還是祖母給她出的主意,說是叫她出來走走,來尋唐掌櫃,興許能做朋友也說不定。

    不得不說,祖母看人真準,她是對的。

    與唐元元相處這大半日,確實自由自在,她很喜歡與她在一起待着。

    井水冰涼,抹茶液早就定型。

    陳雪蓉便切成一個個小的四方塊,拿來一個深底橢圓形的大碗來,全部放入進去,規規整整地碼放在碗的一邊。

    這時候,糯米糰子也過涼好,將它們放在碗的另一邊。

    綠色與白色相互混合,交相呼應,佔據了主要顏色,很清爽夏日。

    “接下來,沿着碗的邊沿倒入溫牛奶,然後在糰子和抹茶凍的空隙間撒上蜜豆即可。”

    陳雪蓉說着,撒了一把暗紅色的蜜豆進去,白綠相間的顏色頓時增添一抹亮色,點綴期間,使得抹茶凍不在單調。

    還是老規矩,她事先盛滿一小碗遞給唐元元,期待地看着她。

    “你嚐嚐看,味道如何?”

    唐元元也很高興,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取了一小勺抹茶凍送入口中,眉毛微微上揚,“茶香濃郁。”

    又吃了一個糰子,說道:“糯米糰子軟糯適口,配着蜜豆,味道又不淡,口齒間縈繞着一絲甜香,是蜜豆的味道,還不膩口,非常不錯。”

    陳雪蓉被她誇的臉蛋紅紅,有些找不着北。

    “你真的好會夸人,我都要被你說的飄飄然了!”

    “是真的哦,我可沒說假話。”

    “那,那你同意讓我做食肆的糕點師傅嗎?”

    說起這個,唐元元就冷靜下來,擱下碗請她去前堂的小間細聊。

    落座後,紅兒給她們倆斟了茶,就着急地退了下去。

    因爲她還等着喫碧波奶凍呢,去的遲了就被那幫人給瓜分了!

    陳雪蓉實在不想回家,就說出了實情。

    “我來尋你,是覺着整個清水縣,就你作爲女子,能爲自己出頭,我佩服你這樣的性子,你可能不知道,早在你第一次來我家的時候,我就覺着你與衆不同,當時還在想,是不是你性子不好,馮啓纔要與你退親的,後來聽着你的名頭越來越響,就漸漸發現,根本不是那樣,你很好,非常好。”

    “我自小被教養在閨中,學習書畫,熟讀女戒女訓,但我內心是有些不甘,我爹走到早,是我祖父拉扯我長大,因此對我要求極高。”

    “近日,他給我尋了一門親事,還遠在百里外,你知道是什麼人嗎?是一位剛滿十歲的小少年,我,我怎麼能嫁給這樣小的孩子呢!”

    “我祖父告訴我,那家就剩個這孩子了,家業很大,我若是嫁過去,偌大的家業他就有理由奪過來,變成陳家的。”

    陳雪蓉語氣悲哀,神色難掩苦惱,垂下頭難爲情地說道:“如果是這樣的目的,我更不能嫁了。”

    這樣的趁人之危,她的教養不允許做出格,她更加不忍心傷害那麼小的一個小少年。

    雖然他與她並不認識,可是她就是一想到這個事,就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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