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拿了一塊就吃了起來。
“好喫就多喫點。”
“嗯嗯。”
陰九娘兩個腮幫子塞的鼓鼓的,只能哼哼唧唧的點頭。
“鄭大人。”
劉海生急衝衝的跑了過來。
“什麼事?”鄭縣令看他神色複雜不由得皺眉問。
“劉仵作讓我帶幾個兄弟去抓人!”
“抓人?他要抓誰?”鄭大人臉色嚴峻的看着海生。
“他、他讓我們去抓張鐵匠。”劉海生被鄭縣令嚇得有些結巴。
“劉仵作現在在哪兒?”
“就在衙門口,他還讓我快些點,我想着這種事肯定要您答應了纔行。”
“我去問問。”
說着鄭縣令有些惱怒的起身往外去了,陰九娘看了看李言,又三兩口吃了兩塊糕點也跟着過去了。
這劉仵作不是作死嗎?這麼大一個縣令還在這兒,他竟然越俎代庖的直接讓抓人了,如果這次鄭縣令沒有壓制住那以後他在這個衙門可算是威信全無了!
“劉仵作,聽說你讓海生他們去抓人?敢問你怎麼推斷出那張鐵匠便是犯人,而這白骨又是何人?”鄭大人緩步坐在了堂上,話語溫和,可那匕首一樣的眼神看着劉仵作還是讓人覺得這個鄭大人好嚇人!
“死者爲張鐵匠的兄長張三,據想鐵匠的嫂嫂也就是死者的媳婦盧氏回憶,他夫君是去年9月份去蜀地進茶葉就再也沒有回來,以往都是去三個月,回來剛好趕上過年。”劉仵作信心十足的說着,眼神頗有些得意的看着才進來的陰九娘。
“可有什麼證據?”鄭大人若有所思的繼續問。
“有,就是昨日我拿走的這塊布料。”他邊說邊從懷裏掏出了那塊布。
“海生,去將兩人都帶過來。”鄭縣令見他有理有據便只好同意將張鐵匠和盧氏帶回來審問審問。
“小丫頭,你可有什麼線索了?”劉仵作見鄭大人沒有反駁自己反而去抓人了,此刻心情大好,且更加的不待見陰九娘,說話也是帶着滿滿的譏笑。
“我暫時沒有,既然劉仵作已經有合適的嫌疑人了我便先看看。”陰九娘不卑不亢的回着,就像說着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事一樣。
其實剛剛聽到海生說劉仵作要去抓人的時候,她確實慌了那麼一下下,就一下下。
畢竟她現在還只是一個小透明,這幾日的囂張也是借了鄭縣令的勢,如果劉仵作真的比她更先抓住犯人,那麼她在這長安就真的混不下了。
可剛來到大堂就聽他說犯人是張鐵匠,陰九娘嘴角不由得彎了彎,接下來就全程看戲了。
這邊幾人各懷心事的等着,那頭不良人正在鐵匠鋪裏準備抓人。
“你是張鐵匠?”劉海生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看他身高的體魄確實像練家子的,可要說他能殺了自家兄長,那可能~嗯~只能說人不可貌相!
“是我,不知幾位官爺找我合適?”張鐵匠放下手裏的活兒,擡頭看了看海生他們幾人。
“鄭縣令讓我帶你過去問話。”
“現在?”
“現在。”
張鐵匠皺了皺眉頭,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又道“等我下可以嗎?我這等會有客人來取貨,我讓隔壁木匠幫我看着點。”
“我勸你最好今日關門歇業的好!”一個不良人有些不耐煩的譏笑。
“快去快回。”劉海生瞪了說話的不良人一眼。
張鐵匠也不客套直接跑去了隔壁。
劉海生又讓兩個不良人去請張鐵匠的嫂嫂,並叮囑他們找着人直接回衙門即可。
“他一個土生土長的長安人,又能跑到哪裏去?而且現在還沒有確定他真的殺人了,我們就不能拿他當殺人犯看知道了嗎?”劉海生聲音提高了不少。
“知道了。”
不良人都齊聲答道。
“可以了,走吧!”張鐵匠交代完事情就跑回來了,說話間還有點喘。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衙門,只見盧氏已經跪在了堂下,張鐵匠滿臉疑惑的看了看盧氏隨後也跟着跪好。
“堂下所跪何人?”鄭大人敲了敲驚堂木,大聲問。
“民婦盧氏,大人你可得爲民婦做主啊!”說着她便做勢擦了擦眼角。
一旁的陰九娘看得仔細,這個婦人哪有流淚分明是在裝可憐。
張鐵匠聽着嫂嫂的話不由黑着臉側頭看了看她,然後也認真答:“小人張牛,不知大人找小人來所爲何事?”
“你這黑心肝的畜生,殺了你兄長還在這兒裝沒事!只是可憐了我那死去的夫君啊!”盧氏突然大罵起來,罵完就嚎哭起來。
張鐵匠臉色黑得可以滴出墨來了,心裏一陣翻騰“我殺了我兄長?我怎麼不知道?我兄長死了?”
想到和自己相依爲命的兄長竟然死了,他心裏就是一痛,嘴裏苦澀眼淚也刷的一下流了下來。
“你說、我、我、”他哽咽的說不出話來,這要是裝出來的,那也肯定比一旁的盧氏真實多了。
“哎!”陰九娘忍不住嘆息一聲,因爲她知道死者根本就不是張鐵匠兄長而是另有其人,那骷髏頭的臉部輪廓和張鐵匠的沒有任何相似之處。但她現在又什麼都不能說。
“你什麼你,就是你看上了我們家的茶葉鋪了還想佔老孃便宜,所以趁着我郎君外出將他殺害,我老早就見你不是個好的,沒想到這麼狠毒!”盧氏又是一陣咆哮。
“肅靜,肅靜!”鄭縣令用力的拍了拍驚堂木,阻止盧氏繼續嚎下去。
“盧氏,本官問你,你是如何得知死者就是你夫君?”
“劉仵作昨日找上我,問我夫君出門那日穿的什麼樣式的衣裳,我便老老實實的回答了,誰曾想他竟然拿出一塊布來讓我認,我一眼便看出那是我夫君衣裳上的,嗚嗚嗚~”說完盧氏可算流了幾滴眼淚了。
“你僅憑一塊布便認定那是你夫君的?”
“那件衣裳是我親手縫製的,所以民婦確定那就是我夫君的。”崔氏異常堅定的回答道。
“那你爲什麼說是這張牛殺害了你夫君?”鄭縣令眉頭緊鎖的盯着盧氏。
“以前夫君在的時候張牛就嫉妒他生意清閒,又早早的與我成婚了,而他每日打鐵也沒個姑娘看上他的,夫君在時他都會有意無意的偷看我洗澡,待我夫君一走,他就、他就……”崔氏哽咽的說不下去了,那哭得梨花帶雨的。
一旁的張牛聽得臉色就像顏料板一樣紅一陣青一陣的。
同時表情由剛開始悲傷到後來的驚訝再到最後的不敢置信,他張了張嘴可是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陰九娘看出來了,這長牛可是被他這個嫂嫂氣得失了語。
人在極度悲傷或是極度開心的時候會有短暫的失語或是耳聾還有昏厥等症狀。
“鄭大人,張牛需要緩和一下,不然可會氣血攻心直接躺這兒了,嚴重的會死人的。”陰九娘見張牛氣得快完暈厥了趕緊湊到鄭縣令的耳邊小聲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