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驗屍的張仵作聽到動靜趕緊擡起頭來,只見一個穿着得體的丫頭乖巧的站在鄭縣令的旁邊,臉色瞬間變了變。
“鄭縣令,驗屍房怎麼能進來女子?”
“張仵作,這是陰九娘,她也會一些驗屍技巧,且是第一個發現死者的。”鄭縣令緩緩的說着。
“她?一個小丫頭片子懂驗屍?哼~”張仵作輕哼一聲。
他們這一行都是傳男不穿女,且誰會讓自家女兒幹仵作的行當,莫不是瘋了?
“張仵作是吧!我念你是一個長輩所以尊稱你一聲張老,你不帶女徒弟不代表別人也不能帶吧!不管什麼行業只要有人做那就男女都能做,怎麼女的就不能當仵作了?”陰九娘壓了壓心裏的怒氣,保持平和說道。
“那你倒是說說你會些什麼?”張仵作輕蔑的看了她一眼。
“死者女,年齡25歲,死前有過性行爲,身上有多處擦傷指甲斷裂不排除被強暴的可能,死者是被人用匕首刺中心臟一刀斃命,從匕首貫穿身體的方向來看兇手應該是正面由上往下這樣的刺的。”她一邊說着一邊在屍體旁邊比劃着。
“性行爲何解?”鄭縣令疑惑的看着她,張仵作也若有所思看向她。
“行房事,就是……”
“咳咳……小娘子不用細說了,我知道了。”鄭縣令打斷了陰九孃的話,這小娘子還真的什麼話都敢說出口。
陰九娘本來覺得沒什麼,但見着鄭縣令臉色微紅時就瞬間反應過來,這是古代啊古代!眼前這個謫仙人兒還是個清純小男孩自己怎麼就嚯嚯起來了。
她真想擡手就拍拍自己的頭。
“你這丫頭還算有點本事,也就夠賣弄。”張仵作依舊譏諷的說着。
“張老,我還沒有說完,這具屍體不排除懷有身孕的可能。”陰九娘感覺自己快壓制不住體內的憤怒了。
心想:尊敬你是因爲同時仵作而你是前輩,但給你點好臉就登鼻上臉過分了。
“有孕?你莫要張口就來,這婦人已婚多年都未有身孕,這會竟然有了還被殺了?我看你是想顯擺自己吧!”張仵作滿是鄙夷,這婦人他仔細檢查過了並沒有發現什麼特殊情況,且他也打聽過這個婦人成婚多年未生產還因此喝了很多湯藥也未曾有結果,這小丫頭張口就胡謅。
“她腹中胎兒尚未成型,所以一般的法子檢驗不出來,得剖來看。”陰九娘剛剛在牢裏仔細想了想爲柳娘子檢查的情形,確定她腹中肯定是一個未成形的胎兒,因爲從她陰道的分泌物和陰道的顏色來看都未曾發現異常,所以她只能是懷孕了而不是長了瘤子。
“刨?”鄭縣令和張仵作都是大驚。
隨也聽人說過一些仵作爲了確定死者真正死因會刨開腹腔查看,但這個字從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嘴裏說出來總覺得不可思議。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死都死了還要被你糟踐!”張仵作語氣嚴厲,眼裏也透着狠厲。
“哼!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娘子,這屍體是你說刨就能刨的?得經過她的家人同意,還得燒香請問,若是死者不同意這個屍它就不能刨!”張仵作只覺得陰九娘在賣弄皮毛,故而簡單說了下刨屍體的流程,不過一個小丫頭片子竟然剛在他面前賣弄技術,不自量力!
“我的宗旨是:讓我遇到的每一個屍體都有冤可申,有情可陳,哪怕經歷千萬磨難也要還他一個清白。”陰九娘說得鄭地有聲。
“好一個有冤可申,有情可陳!”鄭縣令心裏暗暗叫好。
張仵作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但隨即又是一聲冷哼。
“鄭大人,既然你已經有一個仵作了,還讓老朽來作甚?”張仵作見說不過陰九娘,繼而將矛頭轉向了鄭縣令。
鄭縣令也聽出了張仵作的不滿,但也沒有辦法,誰讓自己有求於他,且小娘子也還需要再審查審查。
“張仵作,大家都是爲了破案,且小娘子也不過是說了自己的觀點,還請你多多包容多多包容。”鄭縣令見他有些生氣了,趕緊緩和下氣氛,誰讓咱們衙門沒有仵作呢!小娘子的底細還有待考察,看來自己得趕緊申請調一個來纔行。
“張老,剛剛是你讓我說的,怎麼這會兒又怕我贏過你了?”陰九娘見他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心裏便有了和他一較高下的念頭,誰讓咱們好勝心強不是?對付這種老頭就是要讓他輸得心服口服纔行。
“怕你贏過我?笑話!那咱們就比劃比劃。”張仵作滿不在乎的瞥了一眼她。
“你說規則!”陰九娘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我賭這婦人未孕,且讓你兩日破案,如果兩日過後案子沒破你以後就別以仵作自居了。”
“好,不過兩日過後我案子結了,這婦人我也餓證實有孕那麼我也有一個要求。”陰九娘壞壞的偷笑了一下。
“什麼要求。”
“讓你手下最得意的徒弟拜我爲師如何?”陰九娘笑得甜美,看得一旁的鄭縣令挪不開眼。
“好,看你還能囂張多久。”張仵作輕哼着坐到一旁的太師椅上,完全一副看戲的模樣。
“一言爲定,駟馬難追,鄭大人你可得作證啊!到時候別讓他當個縮頭烏龜了。”陰九娘越說越小聲,就怕一會把張仵作氣得中風了就不好了。
“小娘子盡力而爲便可。”鄭縣令叮囑道。
“知道了。”陰九娘回答完便讓門外的不良人去叫李貴平,畢竟柳娘子的家人她就只認識李貴平了。
很快不良人就帶着李貴平來了。
他一見到陰九娘就怒火中燒,衝上去抓住陰九孃的衣服就把她往上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