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鄭縣令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尷尬,隨即鬆了手假裝咳嗽。
“少發誓!”
“哦!”
原來鄭縣令還信這些的?不過這個時代的人都信吧!
“好,我答應你,但你一定要保證把她化得美美的,她這輩子最喜歡漂亮了。”李貴平哽咽着道。
“嗯。”陰九娘感同身受的用力點了點頭。
遙想當年這樣的場景這樣的懇求她不知經歷過多少次,然而換了一個時空再一次聽到還是莫名的有些難過!
鄭縣令見事情已經談妥,這邊吩咐不良人將李貴平帶出去,張仵作隨後也輕哼着甩了甩衣袖出去了,心想:看你有什麼能耐!
“鄭大人,要不你還是出去?”陰九娘試探性的問。
“我幫你打下手吧!”說着他便從開始整理衣袖。
陰九娘見他來真的也不推辭,畢竟他一個縣令也不知道看過多少次的屍體的,比這更血腥噁心的應該也見過。
她從旁邊的工具欄上挑選了幾樣用得上的放進木盆裏清洗乾淨才又拿到驗屍臺上一一擺好。
“看來我得準備一套趁手的工具了,張牛的技術打一套應該沒問題。”她心裏默默想着,眼下只能將就着現成的用了。
鄭縣令在一旁爲她點了一盞油燈,隨後退到了一旁,心想着也不知道小娘子這次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陰九娘輕輕的解開柳孃的上衣,解開中衣,隆起的小腹更加明顯,但柳娘腰身纖細,這點隆起大多都只會認爲她長胖了而已。
她拿過一旁的月牙刀便全神貫注的解剖起來。
一旁見慣大世面的鄭縣令也被陰九娘嫺熟的手法和沉着穩重震驚到了。
就在鄭縣令愣神的時候,陰九娘手裏拽出了一大團血肉。
“勞煩鄭大人將張仵作叫進來。”陰九娘面露微笑的對鄭縣令說。
而鄭縣令則是被此時的陰九娘嚇得一哆嗦。
試想如果一個雙手血污面帶微笑的人站在你跟你說話,你會是什麼感覺。
“好!”他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緩了緩才平靜的答道。
很快張仵作就閒庭信步你走了進來,他本來是打算進來看陰九娘笑話的,哪成想沒把他自己給嚇攤在地。
“你……你……”他結巴的你了你半天沒有下文,饒是他從事仵作幾十年也沒有見過一個女子這般的行事做派。
“張仵作,願賭服輸!”陰九娘依舊笑眯眯的將手裏的東西湊近張仵作說着。
“你……”他定眼看了看那團血肉,身爲仵作的他自然知道那是什麼,只是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小丫頭竟有這般膽識和技藝。
“老朽自然願賭服輸,我這就回去叫人來。”張仵作一瞬間彷彿老了十幾歲,被也佝僂了不少。
其實陰九娘只是想治一治他的傲氣,還有就是想讓更多的仵作學習她所學習過的驗屍方法。
這個時代破獲兇案的方式就是要靠仵作的驗屍手段,所以一個仵作學藝不精,是很容易製造冤假錯案的,所以她想盡可能的讓更多的仵作學術有進。
“小娘子的技藝實在是高!”鄭大人真誠的誇讚道。
“過獎了,不過鄭大人我是不是過分了些?不就要他一個徒弟嗎?怎麼覺得張仵作像是被我搶了兒子似的,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沒了?”陰九娘心裏有些忐忑的問道。
“你不知道?”鄭縣令饒有興趣的反問。
“張仵作現在最得意的徒弟就是他的小兒子張落白。”鄭縣令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陰九娘聽完整個人都不好了,難怪張仵作這麼難過,感情自己真的搶了他兒子,哎算了算了,等過段時間就讓他自己回去了,現在說什麼都沒啥意義。
“對了,鄭大人我有一件事忘給你說了。”陰九娘已經縫合好剛剛劃開的傷口,在一旁的木盆裏洗了洗手,隨後便幫柳娘整理衣服。
“什麼事?”鄭縣令看着她有些粗糙但纖細有力的手問。
“上次我撞見了柳娘和一個男子調情,劉海生也看到了,我想那個男的應該就是這個胎兒的爹。而且昨天晚上我半夢半醒之間聽到了她屋子裏傳來了響動,想來兇手當時就在她房裏,也怪我太累了不想動便沒有上前查看,若不然……”陰九娘從早上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崔柳娘時就一直在自責,如果昨晚她聽到動靜就趕緊起牀查看的話,或許柳娘也不會躺在這兒了。
“還請小娘子不要自責,這都不是你的錯。”鄭縣令柔聲的安慰道。
“嗯。”她低頭繼續整理着柳孃的衣裳。
鄭縣令叫來了海生問了當時的情景又把剛剛的陰九孃的事說了說。
“你可還記得那是何人?”
“記得,我這就去將他帶回來。”海生恭敬的行了一個禮就打算退出去。
“等下,海生你抓人之前就得表現出認定了他是殺人犯的樣子,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做。”陰九娘像狐狸一樣狡黠的笑了笑。
“知道了。”劉海生秒懂她話裏的意思。
“小娘子真不愧是小娘子。”鄭縣令又是一陣讚歎,心想:這小娘子還真是生了一顆八巧玲瓏心了。
“繆讚了!”她大大方方笑着。
“對了,鄭大人你那兒可否有胭脂水粉什麼的?”陰九娘看着一臉死氣的柳娘,想着看看答應了李貴平要幫他把柳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但她自己又沒用這些,只得問鄭縣令要了。
“我家祖母想來是有的,我這就讓李言回去要一些。”說完他轉頭出去吩咐李言回去拿東西了。
鄭家宅院
“什麼?你說小成子要借胭脂水粉?”祖母以爲自己聽錯了趕緊盯着李言再次確認。
“是的,他讓我找您取一點點。”李言肯定的點了點頭。
“你們咱們裏來了小娘子了?”祖母開心的問道,這個孫兒最是孝順了,但就是這個婚姻大事老是不上心,宮裏和世家婦人辦的宴會也不怎麼參加,可愁壞她了,今天竟然破天荒的回來借女兒家的東西,肯定是有情況了。
“是的,衙門確實來了一個小娘子,這小娘子本事還不小煮的東西也好喫。”李言老老實實的回着。
得了肯定的回答,她便轉頭看了看一旁的艾嬤嬤。
艾嬤嬤會意趕緊回了裏屋拿了一套時新的水粉出來遞給李言。
“你切拿去,如果還缺什麼就再回來拿!”祖母叮囑着。
“是。”李言捧着水粉行了禮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這小子,等他回來我一定得問問。呵呵!”祖母笑得合不攏嘴,可算是有盼頭了。
“您可別着急了,待會嚇跑了人兒。”艾嬤嬤趕緊制止,她家老太太的性子她最清楚了,說一就是一的,人家兩小年輕八字還沒一撇,她如果着急了搞不好就弄巧成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