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去審問的。”
“嗯,那我們回去吧!”
“好。”
說着鄭縣令便給李縣令說了幾句,李縣令聽後召集着大家都往回趕了。
“鄭縣令,今日天色已經這麼晚了,你們要不去衙門裏歇息一晚?”
當馬車來到一個岔路口的時候,李縣令撩開窗簾對着旁邊的馬車說道。
“不了,我們就宿在石平村吧!小娘子今晚想把屍體給整理好,明日我們好早點回長安。”鄭縣令也撩開簾子委婉的說道。
“那就辛苦你們了,明日一早我們就過去。”
“不辛苦。”
說完兩人便各自放下窗簾,馬車也往相反的方向去。
“鄭大人,他們就這樣回去了?”陰九娘有些無語,本來是他們衙門的事,現在倒全丟給我們了。
“嗯,我們早日做完早日回吧!”
“哦!幸好下午出發前留了幾個不良人看守那石三,不然今晚的安全都沒個保障了。”
“小娘子多慮了,鄉下沒有城裏那麼多壞人,大家都挺淳樸的。”鄭縣令安慰道。
“是挺淳樸的,都分屍餵豬喂狗了還淳樸。”陰九娘忍不住懟了一句。
“咳咳~”鄭縣令被懟的心裏一突突,隨後咳嗽了幾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對了鄭大人,你和這個李縣令以前就認識?”
“嗯。”
“難怪,你們的關係不算好吧!”
“何故有此一問?”
“這李縣令一看就是腦子不太聰明的樣子,而且他你看的眼神感覺帶着一種崇,而你對他卻實瞧都不願多瞧。”陰九娘回想着今日他們說話時的模樣分析道。
“我和他以前是一個書院的,平時沒什麼交集,只是後來同爲縣令,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接觸,至於他怎麼待我,我是不知的。”鄭縣令微笑着緩緩道。
“哦哦,這樣啊!那我們忙完這件案子明日就早些回吧!”
“嗯。”
兩人又說了幾句,馬車便到了石三的家。
留下看守的不良人已經點了一堆篝火,現在雖說已經夏天了,但夜晚的鄉下還是有些冷,尤其蚊蟲很多,所以他們還往火堆裏添加了很多艾草。
“你們喫過了嗎?”
陰九娘下了馬車便湊過去坐在一旁的石頭上。
“喫過了,傍晚的時候村長帶了一些饅頭和鹹菜過來,還給你們帶了點紅薯稀飯,給。”一個不良人將旁邊小桌子上放着的一個小籃子遞給了陰九娘。
“大家都一起再喫喫着吧!”她打開籃子發現裏面又慢慢的一大盆稀飯,夠他們在場的人都喫一碗的。
“鄭大人趕緊過來喫飯了。”陰九娘朝着鄭縣令那邊叫了一聲,隨後往每人的手裏發着碗。
“師父,你怎麼只叫鄭大人,不叫我們?”張落白嘟囔着小嘴很是不開心。
“你還需要交嗎?這不自己就過來了,來拿着,趕緊喫完等會還有的忙。”陰九娘打趣着往他手裏塞了一個碗。
大家圍着火堆就着鹹菜簡單的吃了頓晚飯,期間陰九娘還是悄悄的給石三留了小半碗稀飯,想着待會大家都睡了再餵給他喫。
“鄭大人,你們先休息吧!我和落白把這些整理好了就在屋裏休息了。”
“屋裏?師父~你是說睡裏面?”張落白一聽這話,舌頭都打結了。
“啊!不然我們今晚都不睡了嗎?”陰九娘理所應當的回道。
“小娘子,待會你們忙完了還是讓他出來和我擠吧!馬車上我備了多餘的涼蓆和被子,等會我就在馬車讓打個地鋪。”李言趕緊解圍道,他也不想張落白真的睡在裏屋,那可太恐怖了。
“對了,來兩個人幫忙搭一個臺子。”
她的話音剛落,立馬就有兩個不良人跟了過來。
他們在陰九孃的指揮下拆卸下了一塊門板,然後用兩張凳子搭了一個簡單的驗屍臺。
“好了你們出去吧!記得別讓火滅了,鄉下的晚上比較凍人。”
“多謝小娘子提醒。”
他們作了一個揖便退了出去。
“你現在可以了嗎?”陰九娘看了一眼張落白問道。
“嗯,我可以!”後者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把眼前的碎塊想象成豬肉,不,蘿蔔青菜!
“那我開始了,我縫,你幫我尋找缺失的部位。”
“好的師父!”
說完,陰九娘就將屍塊到在了一旁的木盆裏,隨後從頭到腳的縫補着。
張落白也從剛開始的不適應到後來的忘我找尋缺失部位。
隨着時間的推移兩人也配合得越默契,期間連鄭縣令進來給他們放艾草火盆都沒有發覺。
終於在雞鳴第一聲的時候,他們才終於拼湊成功。
“呃~”陰九娘放下手裏的東西,用力的做了一個伸展運動,張落白也摘掉了手套和口罩扭了扭酸脹的脖子。
“你去睡吧!我把她衣服穿好也休息會。”
“嗯,那師父有事你出來叫我就是了。”
“嗯,去吧!”陰九娘催促他道。
隨後就拿着油燈往旁邊的睡房裏去,想來裏面有很多她的衣服,人既然死了,那麼生前所做的事也都了了,這會兒也讓她乾淨體面的上路吧!
又過了半個時辰,陰九娘看着眼前的屍體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也出去了,她想去看看石三。
“你餓了嗎?”她走進石三,對方依舊半眯着眼,腦袋耷拉着,嘴脣蒼白同時乾裂起皮,想來是渴了。
“我給你留了稀飯,你喫一點吧!”說着她將籃子裏的那小半碗稀飯拿了出來同時拿了一個勺子準備喂他。
對方像是沒聽到似的沒有迴應,連動都沒動一下。
“我知你很絕望,但你也把心裏的氣憤發泄出來了,只是這件事本不會這麼複雜的,一直是你不願放手的。”陰九娘舀了一勺子喂到他嘴邊,本以爲對方依舊會拒絕的,但他這次直接吃了,隨後她又繼續喂他,直到稀飯喫完爲止。
“過年過後我就提了很多次休妻,可她就是不同意,說什麼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但她每次說回孃家其實就是去找她表哥了,她還說是爲了給我減輕負擔,因爲他表哥每次都會給銀錢。
我這~有時候我也想,不休就不休吧!大不了我去外面做工不回來便是,只要她不要鬧得太難看就行。
可是兩個月前她竟然將他表哥帶回了村裏來,聽到村裏人說的時候我立馬就回來了,這一次第一次真切的看到他倆衣衫不整的躺在牀上,我心就給刀子捅了似的痛。
我跑過去就給她表哥打了起來,他表哥力氣沒我的大直接被我打跑了。
楊菊見我生氣了趕忙跪地求饒道,她是被豬油蒙了心纔將人帶回來了,肯定不會再有下一次了,我想着反正都不是第一次也就算了,只要她真的改了就好。
那日後的一段時間裏她都安守本分,每每我回去飯菜也已經做好了,正當我以爲生活變好的時候她和他表哥又藕斷絲連了……”說到這兒他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