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小孩的哭喊響徹整個山間。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陰九娘下了馬車便見着此情景饒是身經百戰的她也忍不住驚慌失措起來。
“小娘子,麻煩這邊請。”劉海生也是一臉悲切,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陰九娘一邊走一邊掃視着小康村,這個他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村落。
“小娘子,這兩具屍體就麻煩你了。”
她跟着劉海生來到以前的帳篷,剛撩開門簾就見着兩具屍體,一具身首異處的躺在牀上,一具滿身血污往門口爬來,可惜最終也是沒能爬出去。
“這是昨日接管的徐縣令和他的僕人?”陰九娘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鄭大人。
昨日還和善可親的人,今日就變成了冷冰冰的屍體!
也不知是哪個挨千刀的乾的!
“嗯,你和張落白先檢驗,我們去外面安撫安撫。”
“嗯,你們去吧!”
陰九娘快速的戴好口罩手套,伸手讓張落白遞工具給自己。
幸好張落白出門的時候將兩人的工具箱都帶上了,不然這會兒只能乾瞪眼了。
牀上的死者是在睡夢中一刀斃命的,從刀法上看行兇者應該是訓練有素的職業殺手,兇手對這僕人倒算仁慈,若當時及時就醫還是能活的,奈何事發太突然這邊又沒留會醫術的,哎!
她讓張落白做好記錄,自己則是把屍體的受傷部位認真的畫了下來,她總覺得這傷口在哪裏見過。
“這兩張畫紙你且拿好,我先出去看看有沒有人受傷,你將屍體整理好。”陰九娘將畫好的圖紙遞給他,交代一番就出去了。
“好的,師父。”
張落白將記錄簿和畫紙疊好放進工具箱,然後纔拿出針線將徐縣令的屍體縫合。
陰九娘來到小康村就見着一家老少,老人和小孩都沒有受傷,倒是年輕的傷得不輕,胳膊肘脫臼,額頭被什麼東西砸了一個口子,半張臉都是血,現在還不停的往外冒着。
“你別動,婆子,麻煩你去找找以前讓你們採的藥草還有沒有,有什麼就拿什麼過來。”她趕緊跑過去查看男子的傷勢同時向一旁的老婆子說道。
“唉,我這就去這就去。”老人家顯然已經哭了很久了,眼睛紅腫聲音也有些啞。
“你兒子沒事,就看着嚇人。”陰九娘忍不住寬慰一句。
“嗯嗯,我相信女娘。”老人家聽她這樣說臉上瞬間綻放出一個笑來。
陰九娘也不敢耽誤,擡起男子脫臼的胳膊肘捏了捏,男子痛得“嗷嗷”直叫。
“忍着點。”
確定了位置,她用力一扭。
“咔嚓”脫臼的地方立馬復位了,男子也不叫喚了,只是驚訝動了動手,竟然就這樣好了?
“多謝女娘!”他一臉興奮的跪倒在地,隨即便好磕頭。
“你先別亂動,這手也剛復位,這兩日得注意少用這手拿東西,還有額頭上的待會幫你止了血就好好休息不然再把傷口蹦開了就不好止了。”
陰九娘嚇唬道。
很快老婆子就抱着一大包曬乾了的草藥跑了過來。
“我也不知道女娘需要哪些,便都拿了一些來。”她放下藥草氣喘吁吁的說道。
“嗯,還是婆子想得周全。”
陰九娘在草藥裏扒拉了好一會才找全止血的藥,她找來兩塊石頭將它們研磨成粉隨後就敷在了男子的傷口除,還別說那血立馬就不流了。
“你等會可以去打點水來將他臉上的血跡洗洗,看把幾個小孩嚇得。”陰九娘微笑着看了看老婆子又看了看旁邊一直不敢說話的三個小孩。
“好好,多謝女娘多謝女娘。”老婆子一個勁的作揖感謝。
“都是該做的,這藥草我先帶走待會有什麼事來找我便是。”她將婆子扶起來抱着藥草又去看別的傷患。
一圈下來,兩個時辰過去了,幸好大家都只是小傷,藥草也都夠用,只是現在糧倉裏的糧食係數被燒,修建的房屋草棚頂也都被燒燬,想要從新修整又得花費時日。
而且也不敢保證放火行兇的人不會再來,所以陰九娘和鄭縣令商量再三一致決定上報陛下,等陛下下旨追查並安排災民後續的事情。
反正他們現在是沒有多餘的錢財再來資助了,而且這個行兇的人也一定要得到他應有的懲罰纔行!
“哎!這些災民也夠倒黴的,這剛躲過了疫症又被人放火燒,爲什麼受傷的總是平苦百姓?”陰九娘看着災民的慘狀忍不住感嘆。
“事事難料,只願他們經歷過這些過後以後的日子都是平順,對了剛剛屍檢的結果如何了?”鄭縣令這纔想起那兩具屍體來。
“兇手應該是訓練有素的殺手,徐大人是一刀斃命,而他的僕人則是流血過多而死,本來兇手可以一刀刺中他心臟的,可偏偏刺歪了,也不知是故意爲之還是因爲其他事轉移了注意力。”
“哦~”
聽到此處,鄭縣令忍不住託着下巴沉思起來。
爲什麼他對僕人就心慈手軟了?
“現場可還有其他異樣?”
“異樣倒是沒有,不過屍體的受傷部位有些眼熟,我都一一畫了出來了。”
“眼熟?”
“嗯,好像在哪裏見過,可一時又想不起來。”陰九娘努力回憶着關於傷口處的形狀,可就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給我看看。”
“我這就去拿。”
說着陰九娘擡腿便去找張落白。
此時帳篷裏的張落白已經將許大人的屍體收拾妥當,蹲在地上給那僕人擦拭身子。
“落白,我給你的畫呢?”陰九娘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二話沒說直接問道。
“在那工具箱裏,師父你自己拿一下吧!”張落白擡起頭來看了看她,隨後指着不遠處的工具箱說道。
“好,你趕緊弄你的。”
她快速的打開箱子,找出裏面的兩張圖紙捏在手裏就走了。
“給。”
陰九娘將畫紙遞給鄭大人。
後者接過就展開認真的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