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不生氣。”陰九娘嘴上說着不氣,心裏早就將那小二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了。
“若小娘子不嫌棄,我倒是知道一家成衣坊。”
“怎麼會嫌棄呢!雖說這些錢都能報銷,但能省則省。”
“那咱們現在去?”李婆子見她這般說道,也沒了顧慮隨即就帶着她往那家去。
他們走出主路,七拐八拐的繞過了好幾個巷子最後轉進了一個小巷子。
“你確定這裏面有成衣店?”陰九娘不置可否的看着李婆子問道。
這兒怎麼看怎麼像傳說中的貧民窟。
“確定,她以前可是宮裏繡坊的,後來生了一場大病又到了出宮了年齡便被放出宮來了。”
“放出宮的宮女不是都有很好的安置嗎?怎會?”陰九娘記得以前電視劇裏面的宮女出宮後日子都過得不錯的。
“她就是命不好攤上了一個賭鬼阿耶!出宮後她孃親就已經被她阿耶給輸了,家裏的弟弟妹妹也都遺棄的遺棄餓死的餓死。
她阿耶見她回來二話沒說直接將她待會的銀錢搶了去賭坊。
過後的事可想而知了,幸好前幾年她阿耶得了重病一命嗚呼,不然她現在估計也會被拿去抵債。”李婆子一邊嘆息一邊說道。
“是個苦命的!”陰九娘也跟着感嘆。
“那她爲什麼沒去外邊做工?就她那手藝肯定很多人會搶着請的。”
“以前沒事我也問過她,你猜她怎麼說?”李婆子神神祕祕的低聲道。
“怎麼說?”陰九孃的好奇心瞬間被勾了起來。
“她說人活一輩子難得沒了約束,我這手藝能讓自己過活就好。你聽聽她說的什麼話,現在都三十好幾了愣是不打算接親了。”
陰九娘聽後愣了愣,沒想到在這個時代還能遇上這麼有思想的女娘,嗯!值得結交!
若是李婆子知道此刻她心裏的想法一定會後悔自己話多的。
“她怎麼稱呼?”
“以前大家都見她喜妹子,現在年齡大了成了老姑娘大家就改口叫她喜娘子。”
正說着話,他們便來到了一個院門前。
“到了。”李婆子笑着指了指院門。
陰九娘粗略的掃視了一遍,只見破落的院門上有一個木頭牌匾,上面工整的寫着“喜院”。
“喜娘子,喜娘子在家嗎?”李婆子上前一步敲了敲門。
“在。”
不多時裏面便有人走了出來開門。
“李婆子,好久沒見你了,最近去哪兒了?我聽他們說你家那黑心的男人將你們母女二人給賣了,心痛死我了!”說着她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拉着李婆子的手上下打量着。
“難爲你還記得我!”李婆子同樣哽咽道。
隨即又想到自己今天來的目的。
“不過現在我和蓉兒都很好,喜娘子這是我東家九娘。”李婆子擦了擦淚,扯出一個笑來指了指陰九娘。
“呀!這麼年輕漂亮的娘竟是你東家?剛剛我還在想是誰來着。”喜娘子不虧是在宮裏待過的,這情緒說收就收。
院子左邊是一個很小的菜園子,裏面種了一個應季的瓜果,右邊有一顆梨子樹,上面掛着好些沒有樹的梨子。
梨樹下有一個很大的長形木桌,上面放着一些半成品的繡花和各色絲線。
“我平時都在這外面做活,無力比這更亂,小娘子若不介意便做這兒吧!”喜娘子快速的收拾一點位置出來笑着看陰九娘。
“不介意!”陰九娘見她隨已三十好幾但依舊像二十來歲的人一般,站起來也是脣紅齒白很有親和力。
“那你們坐,我去泡壺茶來。”說着她便往廚房去。
“這喜娘看着不像三十好幾的人反倒比我大不了多少一般。”陰九娘笑着說出自己的看法。
“可不是,周邊認識她的人都說她顯年輕,長得也標誌。
就這些年那上門說親的媒婆那是一波又一波,她硬是一個也不給開門。”李婆子壓低聲音說道。
“是個有脾氣的。”陰九娘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她能無視常綱只做自己,實在是佩服佩服!
“我這兒也沒個好茶,只有前幾日剛曬乾的薄荷將就喝了。”她笑着端着茶壺和茶杯走了過來。
“不知二位來是爲何事?”喜娘子看了看陰九娘隨後又盯着李婆子問。
“是這樣的,九孃家的妹子要結婚了,她作爲長姐自然是要操持一番的,所以我便帶她帶你這兒來看看了。”李婆子扯着謊說道。
喜娘子不疑有它,先是恭喜了一番隨後纔看着陰九娘問。
“不知九娘想要什麼款式的喜服,還有發冠什麼的我都可以一併爲你做出來。”
“什麼樣式的都可以?”陰九娘兩眼放光,這不就是成衣定製嗎?還有飾品也可以,那簡直太好了。
她早就想要一套合身的睡衣和內衣內褲了,現在身上穿的這些雖然不磨肉但她總是覺得空嘮嘮的不舒服。
“只要別太難,有圖紙,問題應該不大。”喜娘子說得很認真。
“你家有筆墨紙硯嗎?”
“有我現在就去拿!”說着她便起身快速的跑回了屋。
“小娘子,你這是…”李婆子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我打算自己畫一件喜服讓她幫我做,還有發冠!”畢竟兩世爲人第一次結婚雖然只是一個假的,但她此時就想認真的做一次。
也許這輩子就這一次結婚的機會了呢!
很快喜娘子便把筆墨紙硯拿了出來放在她的身前。
“我畫一件喜服,你看看能不能做?待會我再畫些小衣裳你也看看。”
“好。”喜娘子笑着答着。
隨後陰九娘提筆便認真的畫了起來,一旁的二人見她畫得認真便去到一旁敘舊。
一個時辰過後陰九娘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筆。
“畫好了嗎?”喜娘子見她放下筆,立馬就走了過來。
當看清圖紙上的畫過後,兩隻眼睛只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