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九娘他們剛回到院子,便聽到何大撕心裂肺的質問道。
燕兒低垂着頭跪在地上沒有說話,眼裏沒有一絲畏懼和恐慌,反倒是滿眼的輕鬆。
“處理完了?”鄭縣令見陰九娘回來了,趕緊招了招手讓她過來。
“這是招了?”陰九娘挨着鄭縣令坐下後,小聲的問道。
“還沒。”
“哦!”
“你倒是說話啊!燕兒,我問你呢!”何大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着燕兒問道。
後者依舊低垂着頭不說話,活脫脫的丟了魂一般。
“兩位大人,這秦氏當真沒了?”村長站在一旁不明所以的問道。
今日不是說來找人的嗎?怎麼眼下又成了抓兇了?
“還沒確定,得什麼才知道。”陰九娘笑着看了眼村長。
“哦!不過我覺得吧!這燕兒不會做那麼兇殘的事來,是吧!燕兒。”村長真誠的看了一眼鄭縣令和陰九娘隨後又詢問一般的看向燕兒。
“村長,燕兒辜負了您的信任了!嗚嗚嗚嗚……”
村長的話興是觸及到燕兒內心裏的痛處了,隨即便雙手捂着臉痛哭起來。
一旁的衆人聽罷都嘆息着。
“燕兒,她可是阿孃啊!你怎麼下得去手!”何大怒氣衝衝的拽起她的衣領逼迫對方看着自己。
“呵!阿孃?她不配!”燕兒止了哭,惡狠狠的瞪着何大說道。
“你、你怎會變得如此心狠手辣?”何大一把將她摔倒在地,不可置信的質問道。
腦中回想起兩人剛成親那會,男耕女織,夫妻和睦!
這才短短几年光景,日子怎就變了樣?
“我心狠手辣!呵呵!你可知你阿孃做了什麼?”燕兒赤紅着雙眼盯着何大大吼道。
“阿孃不過是想要一個孫子,我知道平日裏她說話難聽了些,對兩個孩子也冷言冷語的,可畢竟也是咱們的骨肉,她又能苛責到哪裏去?”何大此時還在爲以前的事開解。
誰知他不說還好,一說燕兒的火氣更大了,瞪着他怒吼道。
“苛責了些?呵!你可知阿孃讓老大早上雞鳴就起來做飯,做好了還不準喫要去把水缸挑滿了水才能回來喫剩下的,可是每每她挑滿水的時候飯菜早就被你阿孃喫完了,就算有剩的她也會直接倒了餵豬餵雞,就是不讓老大喫!”
“還有老二,她才三歲,阿孃就讓她去洗衣服,若洗不乾淨就要重新去洗直到洗乾淨爲止!若我這個做阿孃的要去幫她們,她就將我們娘三直接趕在門外不準回屋,更別提喫飯了。”
“這些都不算什麼,合着我每日將自己的喫食偷偷藏起來分給她們吃了也就算了,更過分的是什麼你知道嗎?”說到這裏燕兒憤怒已經到了極致,她雙眼通紅的盯着何大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阿孃引狼入室,將我送給一個道士欺辱!”
“不、不可能!”何大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他不相信這是真的,這一定是燕兒編排的,阿孃怎麼可能這般糊塗!
陰九娘見此眼睛也溼潤了。
果然哪個時代嫁錯了人的下場都很慘!燕兒說的話她是相信的,上一世遇見的奇葩婆婆多了去了,雖說主動給兒子戴綠帽子的很少但也不是沒有啊!
鄭縣令看着發狂的燕兒,皺着眉頭思索片刻又側頭看了看陰九娘。
小娘子見多了這樣的慘案,會不會恐懼成親?
“不信,你可以問問兩個女兒!”
“什麼?”
這次陰九娘和鄭大人還有一旁的衆人都驚掉了下巴!
“問、問她們幹什麼?”何大驚恐的看着燕兒,話都說不利索了。
“問什麼?哈哈哈……你不是不相信嗎?那阿孃讓那道士進我房裏時兩個孩子都在,我哭着求着讓阿孃開門或者將兩個孩子放出去也行啊!你猜阿孃怎麼說?”
燕兒涕淚橫流的嗤笑一聲問道。
“怎、怎麼說?”何大條件反射一般的問道,內心早就碎成了一片。
他不知道燕兒到底經歷了什麼纔會從往日美麗動人到如今笑得如惡鬼般癲狂!
“她說,兩個賠錢貨遲早都會嫁人的,讓她們學着點也是爲了她們好!”燕兒說着便媚眼如絲的盯着何大的眼睛看。
何大像是受不住刺激直接暈了過去。
“你說的可是真的?”陰九娘同情的看着她。
“真的假的又有什麼關係,反正她已經死了,而我也即將爲我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不是嗎?”這一刻的燕兒無比清醒,或許就這樣結束這痛苦的一生也不錯,不然那些揮之不去的記憶將日日折磨她,直到老死!
不!那樣太恐怖了!
“你說的道士?可是送那屋裏神像來的道士?”陰九娘繼續追問道。
“不是他還能是誰,婆母本就對我生了兩個女兒不滿,又恰巧遇上那妖道胡言亂語,所以婆母深信生不出兒子是我的身子出了問題,得由妖道親自淨化纔行!”
“化解?”陰九娘疑惑了,剛剛她不是說那道士強硬欺辱了她,怎麼這會又成了淨化神子了?
“對,那妖道說我體內住着一個狐狸精,必須在月圓之夜用他的陽剛之氣將她逼出來纔行,我呸!那老色P!老妖道!也就婆母那種噁心的蠢人信以爲真!”
“她趁着何大外出做工,將那妖道引到我房裏來,而且還將房門從外面鎖上了,我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老道見房門鎖上了,隨即原形畢露快速脫去了外衫將我綁在了牀柱子上,還用衣服塞了我的嘴不讓我呼救!兩個女兒想要上前幫忙也被他打暈在了地上……”說到這裏她便掩面痛哭起來,身子也忍不住哆嗦起來。
“他不僅糟蹋了我,還狠厲的打我……”
她眼神恐懼的攏了攏自己的衣裳,彷彿那晚的事依舊曆歷在目。
一旁的鄭縣令和村長聽罷也都悲痛萬分同時也氣憤這秦氏的糊塗還有那道士的邪惡!
“你可知那道士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