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食寒酸了些,還望幾位莫要嫌棄纔是。”老管事笑着將東西一一擺在桌子上。
“那裏的話,我們還得多謝老管事的慷慨呢!”陰九娘笑眯眯的回道。
喫到了小米粥和烙餅,鄭縣令這才問起關於賈欣和孫興的事來。
“賈欣這孩子啊!很是乖巧懂事,模樣長得也清秀,我家小郎君見她第一面時便對她有了好感,料想對方也是了。”說到這裏老管事竟露出一抹紅暈來,此時的他應當是想起了年少的自己了吧!
“至那以後小郎君和賈欣就有了來往,前幾日小郎君便讓我準備一些聘禮去賈家求親,哪曾想……”說到這裏老管事不由得臉色突變。
“哪曾想什麼?”陰九娘聽得正起勁趕緊追問道。
“那賈欣的阿耶賈平一聽我們是去求親的立馬翻了臉,我們話還沒有說話他就拿起一旁的掃帚趕我們出去,然後還將聘禮悉數扔出了院門外,最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鄭縣令和陰九娘兩人聽罷,不由得疑惑的互看一眼。
賈平說賈欣是嫌貧愛富跟着商客跑了,現在老管事卻說賈欣和孫書生情投意合卻求親不成!
這兩人誰在說謊?
“我怎麼聽說賈欣是個嫌貧愛富的女娘?”陰九娘試探性的問着。
老管事一聽她的話便怒目而視。
“你這小娘子好生無禮,怎能這般胡說毀壞賈小娘子的名聲。”
陰九娘被他呵斥得有些愣,隨即歉意得連連賠笑說是自己輕信了,以後定當謹言慎行!
老管事這才緩和了情緒退出了院子。
兩人剛喫完,李言和張落白才慢悠悠的伸着懶腰走出來。
“郎君,小娘子你們都起了啊?”
鄭縣令擡眼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一旁的陰九娘趕緊打着圓場催促道。
“你倆趕緊過來喫飯,喫完還有事兒要忙!”
李言和張落白這才快速坐下來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嚥起來。
“郎君,村裏的失蹤案咱們真的要管?”李言收拾些碗筷擡眼看着鄭縣令問道。
“嗯,既然遇上了當然得管。”
鄭縣令點了點頭,腦子裏想着賈平和老管事的話。
“大人,可是有什麼頭緒了?”
“我們再去一趟賈家,我覺得這個賈平有問題。”
“好!”
兩人商議後就帶着李言他們出了門。
………
“你個看不死的,要是我出了事你也別想活!”
幾人剛來到賈平的院門外就聽到裏面賈平咆哮的聲音,隨後還傳來了一陣嗚嗚咽咽的聲響,好似一個人受了極大的痛楚喊又喊不出來的悶聲。
“磕磕~”
“賈平在不在?”
李言快步上前用力的拍打着院門,不多時賈平便打開了門,見是鄭縣令幾人臉色瞬間變了變。
“幾位大人,趕緊裏面請,裏面請!”
他笑呵呵的將人往裏面請,鄭縣令輕車熟路的走了進去然後坐在了早上坐過的位置上。
“不知幾位大人這次來是有什麼消息了嗎?”
“沒有,不過是想來看看賈欣和秀如居住過的屋子看看。”
大堂的左邊是賈平和朱秀如的臥房,右邊第一間是賈欣的,再往裏便是賈平阿耶的!
陰九娘他們先來到賈平和朱秀如的房間,屋子裏有些凌亂,好幾件婦人的粗布衣衫胡亂的搭在一旁的梳妝檯上,地上還散落着幾隻不成對的鞋子。
“屋裏有些亂。”賈平尷尬的笑了笑便要去收拾。
陰九娘叫住了他。
“先別動,李言,落白你們把他帶出去。”
李言和張落白聞言拉着賈平就往外面去,賈平想要反駁張了張嘴還是閉上了。
待人出去後,鄭縣令很默契的拿出火摺子點燃了一旁的油燈爲陰九娘照亮。
陰九娘則摸出隨身攜帶的手套套在了手上。
她蹲下身子拿出一個鞋子仔細看了看,鞋子很破但洗得很乾淨,想來這朱秀如是一個愛乾淨的人。
旁邊還有一雙帶有泥土的男子鞋子,應該是賈平的,上面還有絲絲暗紅色的土。
陰九娘掏出一張手絹摳了一些暗紅色的土包了起來。
“這是什麼?”一旁的鄭縣令好奇的問道。
“可能就是一般的紅土也有可能這紅色是血。”
說完她站起身來打開了衣櫃,從地上鞋子的數量來看,這朱秀如離家之前並沒有帶多餘的鞋子走,若連衣服也沒帶的話。
她大概率就不是和女兒投奔別人去了。
衣櫃裏整齊的碼放着疊好的幾套衣物,陰九娘細細的數了一遍其中男子的有三身左右,婦人的只有兩身加上梳妝檯上的也只有撩撩的三身而已。
而且其中還有一身比較新看來是朱秀如平時捨不得穿的。
若她要和女兒去過好日子的話肯定不會留這件不拿的。
由此陰九娘不免更加確定賈平在說謊。
“大人,我們去賈欣的臥房看看?”
“好。”
兩人一前一後的往旁邊的臥房走去。
賈欣的房間與賈平和朱秀如的一般大,進門左邊放着一張牀,牀上的被褥整齊的摺疊着放在一旁。
牀正對着放置着一個靠牆的衣櫃,衣櫃不大里面同樣掛着三四件半新的衣衫,下面還放着兩雙洗得發白的繡花鞋。
衣櫃旁邊放着一個小一些的梳妝檯,上面只有一把桃木梳和兩根木簪,胭脂水粉什麼的都沒有,想開始這村裏人都不捨得花錢買這個。
她打開抽屜,裏面竟然放置着一個雕刻精美的木盒。
這木盒放在這兒顯得格格不入,陰九娘忍不住好奇心拿起木盒便打開了。
裏面靜直放着一根古法銀的銀簪,簪子上海墜着一塊碧綠的玉石,看上去很美。
“你猜這是誰送的?”陰九娘拿起簪子放在眼前認真的觀察起來。
“孫興!”
這村子裏能送出這樣東西的人只有孫興了,看來老管事說的是真的了。
不過這也只是猜測而已。
“大人,你有沒有覺得奇怪?”陰九娘轉頭看了看四周,彷彿有一隻眼睛正在暗處盯着她看一般。
“什麼奇怪的?”鄭縣令被她的神情搞得有些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