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帳篷裏的鄭縣令被吵醒,出聲問了一句。
“稟大人,剛剛有人影一閃而過!”
“哦~”鄭縣令聽罷立馬坐直了身子,摸黑整理了幾下衣裳便走了出來。
“你可看清了?”
“不曾,不過屬下能確定那一定是一個人而且武功不低!”剛剛那人走路幾乎沒有聲響,要不是對方粗心碰到了旁邊的樹枝他估計也發現不了對方。
“把李言和張落白叫醒吧!”
鄭縣令在火堆旁坐了下來。
眼下只有劉海生一人會武功,若他們睡熟後那人偷襲可就糟了。
“郎君,怎麼了?”李言揉着迷糊的眼睛要搖搖晃晃的走過來問道。
“起來烤火啊!”鄭縣令打趣的說道。
“啥?”劉海生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郎君怕是吃錯藥了吧!這大半夜的讓劉海生叫醒他們就爲了陪他烤火?
“那要不要叫上小娘子?”李言嚥了咽口水附和的問道。
“讓她休息吧!”
“劉海生剛剛發覺有其他人在附近,都警覺些!”鄭縣令見他瞌睡醒了大半這才壓低了聲音認真的說道。
“原來如此啊!我就說嘛!嘿嘿…”李言傻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隨後便一屁股坐在了鄭縣令的對面。
“大人,我師父她…”張落白看着鄭大人慾言又止。
“無礙!若真有危險再叫她也不遲!”
“嗯!”張落白乖巧的點了點頭。
“大人,會不會就是住在大殿裏的那位?”
劉海生往火堆裏扔了一塊木柴,然後擡起頭看着鄭縣令問道。
“有可能!我們都小心些爲好!”
“知道了。”
話畢,幾人都盯着眼前的火堆出神。
或許是這時間點太讓人想睡覺了,幾人盯着火堆便打起了瞌睡。
鄭縣令本來還算清醒,可看着張落白枕着李言的肩頭就睡過去了,李言也差不多。
“海生,你眯一會兒吧!有事我叫你便是。”
“不用,不用!”劉海生立馬擺手說道。
可瞌睡來了,不是你想不睡就不睡的,更何況他已經有好幾日沒有好好休息了。
剛打起點精神,一坐下眼皮便開始打架,不多時他也撐着頭假眠起來。
鄭縣令也是掏出隨身攜帶的羊皮地圖看了起來。
這普渡寺處在一個大山之中,四周羣山環繞最近的村莊也要步行一個時辰纔到。
若那人是乞丐他怎麼會選擇住在這兒?若是隱世高人住所也未免太過簡陋骯髒了些。
他正想得入神時不遠處便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看來果然是有人。
鄭縣令眼睛一轉隨即一個計謀便涌上了心頭,於是他收起羊皮地圖將手撐在膝蓋上拖着腦袋學着劉海生的模樣假眠起來。
不多時又是一陣窸窸窣窣,有什麼東西扒拉着草叢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
鄭縣令握緊了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的期待着接下來發生的事。
他實在是餓極了,最近寺廟周邊都沒有什麼野果子吃了,野菜也都還沒有冒頭。
寺廟裏存放的火摺子也在上個月用完了,如今才初春,夜晚大殿依舊很冷。
所以凍醒了的他只好趁着幾人睡着後跑出來借個火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喫食。
他剛伸手準備去拿火堆旁的一個小籃子,裏面裝滿了晚上喫個剩下的野味和菜乾粥。
“你是何人?”
鄭縣令突然抓住那人的手腕,同時惡狠狠的盯着他問道。
“什麼事?”李言被他的聲音嚇了一大跳趕緊睜開眼睛問道。
“沒什麼。”
“呀!他是誰?”李言剛想應一聲擡眼就見鄭縣令抓着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偷。
“一個小偷!”
“……”他纔不是小偷呢!他只是有些餓還有些冷所以纔來到這裏要一些喫食取一點火種進去。
“你是何人?”經他們這一折騰,本來睡着的劉海生也給吵醒了,他有些懵的盯着幾人問道。
“對呀!你是什麼人?”李言也盯着那人思考起來。
“郎君,他怕不是個啞巴吧!”李言湊在鄭縣令耳邊小聲的嘀咕道。
“你才啞巴呢!貧僧……”說到這裏他住了嘴。
現在寺廟已經荒廢,住持師兄師弟們都被殺害,而自己又揹負着殺人的罵名!他還用有臉稱自己貧僧呢?
思即此他擡手就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誒~你幹什麼?”李言立馬拉住他的手生怕他在做出什麼自殘的行爲來。
“你是住在大殿裏的那位嗎?”劉海生盯着他不確定的問道。
對方依舊不說話只用力的點了點頭。
“你餓了?”鄭縣令也試探性的問道。
“嗯嗯。”對面連連點頭併發出了聲音來。
“原來不是啞巴呀!”李言調侃的看着他道。
“……”
“這有些喫食,你坐下來慢慢喫。”
鄭縣令將一旁的食籃提起來遞給了對方,他看着食籃裏的食物忍不住嚥了咽口水,猶豫片刻還是將籃子接了過來並毫無形象的大快朵頤起來。
“你慢點沒人跟你搶!”李言看不過去了,拿過一旁的茶壺給他倒了一碗水。
那人接過直接一口喝乾了,然後衝他感激的笑了笑,又接着吃了起來。
直到將籃子裏的所有食物都喫光了,他才滿足的摸了摸肚子並打了一個很響的嗝!
“嗝~”
李言和張落白嫌棄的揮了揮眼前的空氣,好似怕晚了自己就吸了什麼噁心的東西似的。
“這位仁兄,你爲何會流落至此?”劉海生見他喫飽喝足了這才盯着嚴肅的問道。
“我…我…”他猶豫在要不要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冤案說一說,又怕他們不信反將自己綁去官府。
“怎麼?喫飽喝足了連自己是誰都不願意告訴我們?”劉海生略帶嘲諷的看着他道。
“不是我不願,只怕我說了諸位都不信啊!”他在心裏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