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南歧山礦石開採的事,也不知道鄭甲鄭乙在那邊怎麼樣了。
“不行!”劉海生條件反射一般的大吼了一聲,隨即又蔫兒吧唧的低下頭去,好似剛剛喊話的不是他一般。
“爲什麼不行?你們是不是還有後手?”陰九娘陰沉着臉盯着他。
他自知說錯話,滿臉痛苦的糾結着要不要將閆石的事告知她和鄭大人,可若說了不就背叛主人了嗎?
他的腦子陷入了這種兩難的境地無法自拔!
“劉海生,你知我們這趟其實不用來的,可是既然來了就算前面有刀山火海我們依舊會去趟,如果你還念着衙門裏的半份舊情你就說,若你不願那還是閉嘴吧!”
鄭縣令看着他認真的說道,劉海生聽罷臉色瞬間煞白,心裏難受得緊!
他是聽出了鄭縣令話裏有話,雖然心裏早有準備,可當自己內鬼的身份真正被發現這一刻他還是忍不住的難受顫慄。
鄭縣令看了他良久,見他還是不願說隨即站起身來吩咐落白重新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嚴二剛要走上前勸說劉海生別再執迷不悟了,下一秒就被嚴一給拉住了。
“他自有考量!”
“可……”
“趕緊過來一起幫忙!”嚴一不等他繼續說拉着他便過去幫落白收拾東西。
“師父,劉老大真的是壞人嗎?”落白擰着眉頭認真的問道。
“不知道!”陰九娘側頭看了一眼綁在椅子上頹廢的劉海生,心裏五味雜陳!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人會是內鬼,雖然兩人平時關係不算親近,但他爲人正直,言而有信,武功又好,衙門裏的不良人對他也是心悅誠服的!
現在突然被告知他是內鬼,任誰都不願意相信。
很快東西便規整好,慶嫂子和善元自知這事自己插不上話,便和落白他們一樣保持緘默。
“你可還有話說?”鄭縣令整理着衣服,嚴陣以待的看着劉海生嚴肅的問道。
後者擡起頭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知道了。”鄭縣令神情淡漠的說了一句,便轉身招呼嚴一嚴二押解他一同上路。
“大人,你打算一直這樣帶着他?”
馬車上,陰九娘放下簾子看着走進來的鄭縣令問道。
“眼下只得如此,待上了南歧山再交由鄭甲。”
他面色如常的坐了下來。
陰九娘聽罷點了點頭,現在也只能如此了。
她只希望接下來的事不會太兇險纔好!
隨後她又幫躺在一旁的李言把起脈來。
還好沒有發燒,只要堅持過了今晚不發燒不感染就沒有問題了。
這個時代沒有抗生素,若是感染了只得硬扛,太痛苦了。
“如何了?”
“還好,過了今晚不發燒就沒什麼大問題。”陰九娘如實說道。
“嗯,那就慢慢行進吧!”鄭縣令總算是鬆了口氣,雖說他平時有些煩這個李言,但今日見他受傷流了那麼多血還是沒來由的擔心。
馬車很快便來到了早上遇見黑衣人的地方。
“大家都小心些。”鄭縣令撩開窗簾小心叮囑道。
“諾!”嚴一嚴二恭敬的作揖應道。
一旁的落白、善元和慶嫂子也認真的點了點頭。
陰九孃的心也開始忐忑起來,爲了保險起見,她找了幾根布條將李言固定在馬車的坐踏上。
“小娘子這是做什麼?”鄭縣令擡手想要阻止,但手懸在了半空又停下了。
“將他固定好,以免顛簸的時候傷口崩開!”陰九娘言簡意賅的說着,手上的動作依舊沒停。
“原來如此!”鄭縣令點了點頭。
正說着,馬車突然來了一個急剎車,同時傳來了一陣馬兒的嘶鳴聲。
陰九娘條件反射一般的撲在了李言的身上,生怕他被抖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鄭縣令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撩開窗簾朝着外頭大喝一聲。
“稟大人,地上有陷阱,幸好拉的及時,不然兩匹馬兒就被砸下來的竹籤給插中了。”嚴一心有餘悸的回稟道。
剛剛要不是自己眼疾手快,馬兒又溫順這會兒自己估計也被插中了。
“嚴一,幸好是你駕車,要換成我早就和馬兒成串了!”嚴二一臉的後怕。
被他押着的劉海生也是一臉的驚恐,他沒有想到閆石竟然是奔着要人命的想法做陷阱。
“老大,你這是要我們的命啊!”嚴二隨即看向劉海生,眼裏滿是不敢置信和難過。
“不,我沒…”他想要解釋,可眼下的事不是他解釋就能原諒的事。
“原地休息會吧!”鄭縣令走出馬車看着衆人說道。
“是!”
嚴一便馬車停靠在一旁,隨後就將兩隻馬兒解下牽到一旁的空地讓他們喫些青草隨便安撫一下。
鄭縣令下了馬車便快步來到劉海生的身旁,目光如炬的盯着他緩緩開口問道。
“對方明顯是奔着要我們的命來的,你也如此嗎?”
“不,大人,卑職……”他猛一擡頭情緒激動的回道,可說到了一半又突然止住了。
“你什麼?”鄭縣令咄咄逼人的追問道。
“卑職、卑職不能說!”他眼神躲閃着。
“我越發的好奇對方究竟許諾了你什麼好處,這個時候竟還不願出賣他!”
“不,他沒給我什麼好處,都是我自願的!”劉海生不願有人污衊主子。
“老大,你究竟被灌了什麼迷魂湯,腦子竟然不清醒了?”嚴二看不下去了,神情嚴肅的說道。
“就當我昏了頭吧!”劉海生看着他慘然一笑。
如今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一邊是給了自己二次生命人救命恩人,一邊是情誼深厚的夥伴。
他不知該如何取捨?
“擺了,嚴一嚴二去周邊查探查探!”鄭縣令見他如此也不再多問,轉身坐在了樹下看着嚴一嚴二吩咐道。
“可……”
“無礙!有事我們會叫你們的。”鄭縣令笑着擺了擺手。
嚴一嚴二聽罷這才快速的分散查探去了。
他們剛走,落白和善元便一人抱了一抱柴禾走了過來。
“喲!落白竟然如此懂事了?”陰九娘笑呵呵的誇讚道。
“師父,你就別取笑我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柴禾轉頭去尋石頭。
“小娘子,受傷的小子如何了?”慶嫂子擡頭看着她關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