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那夥賊人還在院裏乘涼,咱們再等等?”
“原地待命!”
“諾!”
鄭乙應聲退了幾步同時招呼着身後的幾人一併退出一定距離然後席地而坐。
嚴二則站在鄭縣令的身旁踮起腳尖伸長脖子往刀疤男所在的農院看去。
可天色太暗什麼都瞧不清。
“瞧什麼瞧,你以爲你是貓頭鷹?”
鄭縣令沒好氣的笑道。
“這不是沒事嘛!訓練訓練自己的眼力!”
嚴二乾笑了兩聲。
一羣人直直等到了亥時過後,那夥人才進了屋。
“大人,圍嗎?”
嚴二探出頭來低聲問道。
“圍!”
話畢周遭埋伏着的不良人順勢匍匐前進,前面聽到動靜的也跟着起身往農院挪去。
“嚴二,去通知外圍的村民守好出入口,別人一個人跑出村子。”
鄭縣令吩咐一聲便跟着大部隊往前移動。
嚴二應了一聲轉頭往村民埋伏的方向跑去。
農院裏。
刀疤男一回到屋子便躺在大牀上呼呼大睡起來,後面進屋的七良看着霸佔了整張牀的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今晚又得窩在躺椅上將就一宿了。
哀嘆一聲,他便拿出火摺子點燃了手裏的艾草將屋子都薰了薰,隨後關上門滅了油燈躺在了躺椅上。
躺椅是用木條做的,躺上去膈得他後背生痛,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突然他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很多人正在往這邊趕來。
剛開始他以爲是自己聽錯了,可靜下心來認真聽了聽,那些聲音還在而且越來越響。
他着急忙慌的翻身爬起來摸黑來到了牀邊伸手用力的搖晃着刀疤男。
“大哥,大哥!快醒醒!”
“大哥!”
“呃~怎麼了?”
刀疤男一驚,迷糊的問道。
隨後氣急伸手就往七良的腦門上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七良只覺得腦子“嗡嗡”的直響。
“大半夜的不睡覺,弄啥呢?”
“大哥,你聽!”
“聽nm的聽,聽什麼?”
刀疤男罵罵咧咧的吼道,聲音很大。
走在最前面的鄭乙聽到動靜立刻舉起手來讓大傢伙都停止了動作,四周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大哥,你認真聽一聽!”
七良急了,若真有人來抓他們怎麼辦?他還想回去給自家老孃養老呢!
“好好,聽!若沒動靜看我怎麼治你!”
刀疤男煩了,可也怕真有動靜,於是起身下牀打開房門兩耳貼在堂屋的大門上仔細的聽着。
可聽了好一會兒外面除了蟲鳴和偶爾的鳥叫哪還有什麼動靜?
“哪有什麼動靜,你耳朵出問題了?”
刀疤男的脾氣瞬間就上來了,走過去又是一個大耳巴子扇在七良的腦袋上,痛得對方是呲牙咧嘴的。
“大哥,真的有!”
“有nm有!給我老實睡覺,別事多!”
說完他又重重的躺回牀上,不多時就睡了過去。
七良委屈的捂着被打的地方坐回到躺椅上,心中雖有不滿可更多的是害怕。
剛剛自己明明聽到了動靜,可老大醒來了就沒有了,這荒村裏怕不是鬧鬼吧?
越想越害怕,他將手枕在頭下,用衣袖將整張臉都給蒙上,試圖安慰自己都是自己聽錯了。
可就在下一秒那該死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而且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七良嚇得直髮抖,他猶豫着要不要再將老大給叫醒。
可剛剛被打的地方還火辣辣的痛呢!
於是他放棄了,心中默唸着“南無阿彌陀佛!”
隔壁屋的三人早就睡得像個死豬一樣,更是沒聽到動靜。
直到鄭乙帶的不良人將農院整個圍住後,七良這才透過窗戶瞧見真的是有官兵來了。
“老大,老大官老爺抓咱們來了?”
“啥?”
刀疤男一驚,瞬間坐起了身子。
“你怕不是夢魘了?”
“老大,你往窗戶外面瞧吧!”
七良哆哆嗦嗦的指着窗戶說道。
刀疤男眉頭一擰,起身下牀,快速的趴在窗戶上往外面瞧去。
只見農院在影影綽綽的站着好些個不良人,後面還有三三兩兩的往這邊趕來的。
他心中大驚,暗罵一句!
“艹他大爺的!”
“老、老大!現在可怎麼辦?”
七良哆哆嗦嗦的問道,腿肚子都快顫斷了。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拿着!”
刀疤男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後將門後的斧頭塞進了他的手裏,自己也拿了一把鐮刀。
“你呆在這兒,我去叫那三夥!”
吩咐完也不等七良答應,徑直就往隔壁屋去。
幸好這個農院的屋子都是從裏面連通的,不然這會兒怕是叫都不能叫。
“欸~醒醒,醒醒!”
刀疤男用鐮刀扒拉着三人。
“老大,這麼晚了什麼事啊?”
三人都哼哼唧唧的翻動了一下,隨後又要睡過去了。
這連日來的吃了就睡睡了就喫,將人都養懶了,更讓他們忘了自己現在逃犯的身份。
“不良人來了!”
“啊!”
一人驚呼,刀疤男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那人一眼,隨後壓低聲音警告道。
“不想早死就管好你的嘴!”
“嗯嗯嗯!”
對方立馬捂住自己的嘴用力的點了點頭。
“趕緊起來,抄好傢伙事!”
“待會能出去一個是一個,出去一雙算一雙!”
“老大!”陸三欲言又止的喊了刀疤男一聲。
他是和刀疤男在一個村子裏長大的,後來爲了生計一同出來謀生,眼下生死關頭他又怕又急!
“做了這種行當,現在的境地是早晚的事!兄弟咱們自求多福吧!”
“好!”
陸三含淚的點了點頭,其餘兩人也哽咽着沒說話。
對於被抓或是就地正法他們都有若準備,只是當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竟是這樣的不知所措和不甘心!更多的是害怕!
“各自找好位置,別讓他們進來!”
說完刀疤男便率先出了屋子來到大門前將門扒拉了一條縫往外面瞧。
先來的不良人已經將農院圍了個水泄不通,鄭縣令就讓後面來的躲在外圍的草叢裏,只要有人從院子裏翻出來直接撲上去。